昏暗的天空中,似栗米大小的雨滴紛紛揚揚地飄落,直到浸濕人的整個肩頭,搞得人心煩意亂。然而不一會兒,大風咆哮,雨滴漸漸變大,直到砸在人身上砸出痛感。
若此時望向遠方,烏雲如墨水般湧動,帶着些想要攪碎這天空的暴躁。絲絲寒風夾雜着冰涼的雨滴,瞬間讓整個金州陷入了一片凄涼。
行人匆匆而過,為了逃避這肆虐的風雨。但是金州城外的玉樓春前面可是熱鬧極了。
因為那一年一度的生死煉泥局要開始喽!
每一次生死煉泥局的結果都意味着這金州的頂頭勢力要變一變了。
姜芷寒早早地就來到了這玉樓春前面,一個人站在樓前,戴着一頂鬥笠,漫不經心地看着雨滴順着鬥笠形成珠簾,突然伸手接住了最後落下來的雨滴。
嘶,好涼。
姜芷寒面無表情地将手上的雨滴甩去,然後盯着接觸雨滴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是要等它自然風幹還是拿帕子擦去。
其實也沒有猶豫多久,下一秒姜芷寒就低下頭從身後背着的包裡面拿出繡着桃花的帕子。
崔獻收拾完柳樹的那些事情趕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姜芷寒擡頭,隔着蒙蒙的雨幕,姜芷寒擡眼。
淚眼朦胧望雨中,美人如畫惹人憐。①
姜芷寒沒有看見他,但是崔獻全身都在戰栗,心跳跳的不規律極了。
崔獻被定在了原地,不敢向前一步。等着他慢慢地按下了心中的激蕩,正要往前走的時候,他看着姜芷寒獨自一個人站在雨中,竟然生出了姜芷寒不屬于這裡的錯覺。
崔獻以為自己慌神了,趕緊搖了搖頭甩出了這個莫名其妙地念頭。
怎麼會生出這樣奇怪的感覺?
崔獻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他上前就打算打破這種感覺。但是下一秒因為父親姜肅的問話,女子歪頭回答變得生動了起來。
崔獻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松了一口氣,果然是錯覺。
于是崔獻悄悄地走向了姜芷寒,站在了她的身後,低下了頭,看着姜芷寒。
姜芷寒沒有察覺到崔獻在他身後,她看着擔心的姜肅,眉眼彎了彎,“父親,不要擔心我了,我肯定會拿到信物的。”
雖然姜芷寒知道她的寬慰對姜肅根本不起作用,有的時候改變不了事實,情緒上的寬慰上聊勝于無。
但總好比過不做。
姜肅哪裡不知道姜芷寒在安慰他,那信物哪裡是那麼好拿的。
況且,知女莫如父,姜芷寒什麼水平,他還是知道的。
但姜芷寒這般說,姜肅也不好打擊她的自信心,接着也收起了自己的喪氣,振作了精神看着姜芷寒。
看着水靈靈的女兒,姜肅心一下子就軟了,把心裡面的話直接脫口而出,“要不我們現在退賽吧,總好比失去一條命。”
可是當姜肅看到姜芷寒的表情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姜芷寒不會這樣做。
“那我隻能祝你好運了,丫頭。”姜肅伸出手,用拳頭碰了碰姜芷寒肩頭。
姜芷寒沒反應過來,被姜肅這一舉動碰的稍微後仰。
她也沒料到後面有人,一下子撞進了崔獻的懷裡。
姜芷寒感受到撞到别人了,扭過頭來想要道歉。
才發現後面站着的人是崔獻。
怎的是他?他不是跟柳樹在一起嗎,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夠快的啊,姜芷寒原本以為他們要很長時間才能收好尾巴呢。
崔獻控住自己想要摸被姜芷寒撞到地方的手,很新奇的感覺,有點疼,又帶着酥了骨頭的癢。
崔獻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好像他每次碰到姜芷寒都會這樣。
他知道姜芷寒喜歡他,可是他并不喜歡她。
難道說隻要對方喜歡他,他就能感受到這樣的情感嗎?
而且為什麼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是因為姜芷寒對他的喜歡加強了嗎?
崔獻眨了眨茫然的雙眼,第一次有點無措,她這樣辛苦地喜歡他,他是不是也需要回應一些?
這樣想着,崔獻居然覺得胸膛處的心髒跳的更加劇烈了。
風動?
也許不是呢。
崔獻下意識地去扶了一把姜芷寒,沒想到姜芷寒往前傾,自己站穩了。
崔獻隻能撚撚自己手中的空氣。
姜芷寒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她借口早一步回來就是想躲開崔獻,沒想到現在又跟他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