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剛從地平線露頭，姜芷寒就匆匆趕往大理寺，她想着把昨晚上的事情趕緊告訴崔獻。

姜芷寒擡腳往邁進大門，聽到後方有馬蹄聲，轉頭一看，是崔獻的轎子。

姜芷寒就停下腳步，站住等着崔獻。

轎子的簾被一隻手掀開，手很大，遮住簾子的近三分之一。崔獻的頭從簾子後面探出，肩帶着整個身子探出，簾子眷戀地依纏着，從他的肩部滑到尾椎的地方，最後落下，震顫，回歸平靜。

因為剛下朝，他身上的朝服還沒來的及換下來，整個人都帶着些在朝堂上的端莊嚴肅，此時也不笑，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

下轎子後，崔獻都會先整理他的服裝，他喜歡衣服整齊地貼合着身子的每一個部分。隻是今天崔獻剛整理好他的領子，擡起脖子的那一刻，他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姜芷寒。

姜芷寒今天穿的是一件嫩黃色的裙子，像春天開着充滿生機的迎春花。可能是因為早上天氣比較涼，外面套着一層麻織的外衣。麻花辮乖順地搭在肩膀兩側，臉上紅暈塗開，看出來來的比較着急，姜芷寒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運動。

大門黑重，所以姜芷寒尤其耀眼，崔獻眼底逐漸浮現出一抹喜悅。

但崔獻仍然站在原地，他捏着自己的袖子口，重重地把它撫平，摸到外側脈搏跳動的地方，崔獻涼的指尖停在上面好幾秒。

他重新低下頭。

姜芷寒此時也有些疑惑，崔獻明明看到她了，為什麼還站在原地不過來。難道說崔獻沒看見她？

崔獻慢慢将手尖抵在額頭的地方，就這樣慢慢将冰涼注入大腦中，企圖壓制自己看見姜芷寒帶來的戰栗感。

就在姜芷寒要忍不住要往前走的時候，崔獻擡起頭，盯着她。

姜芷寒有一瞬間後背發涼，她有一種被猛獸作為狩獵目标的感覺，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崔獻。

但是這種感覺沒有再出現。

姜芷寒還有些疑惑，難道她感受錯了？

她搖了搖頭，企圖把那種涼飕飕的感覺從腦海中甩出去。

崔獻還是在原地站着，姜芷寒一步步走向崔獻，旁邊很安靜，隻有風吹過葉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除此之外，耳邊隻有姜芷寒的鞋子在地上的摩擦聲了。

姜芷寒站在崔獻面前，歪頭看着他的眼睛，開口，“範沛為什麼多次來問案子的原因找到了。”

崔獻有些驚訝，他着實是沒想到姜芷寒行動這麼快，昨天把這件事剛交給她，今天一早就有結果了。

“你很厲害。”

崔獻點了點頭，一手扶着胸口，有節奏地點了兩下頭，對姜芷寒表示了肯定。

姜芷寒也沒想到崔獻居然對她說的是這句話。

她一瞬間有些卡殼，她清清嗓子，戰術性地往後退。

崔獻看着姜芷寒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所以原因是什麼，你現在還沒說。”

姜芷寒沒有注意到崔獻的動作，她把昨晚得到的消息給崔獻重複了一遍。

崔獻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是居然是這個原因。

崔獻點頭表示明白。“知道了，我們會找他好好聊聊的。”

“謝謝你了。”

姜芷寒擺手，“沒事，合作要有合作的樣子。”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一瞬間凝固。

還是崔獻先開口，他眼皮上掀，笑容中沒有一絲溫度，“嗯，也對，姜小姐一直很有合作的自覺。”

沒等姜芷寒回複，崔獻就往大理寺裡面走去。

從姜芷寒身邊走過的時候，衣角擦過姜芷寒裙尾，糾纏一瞬又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