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的士兵們都愣在了原地，都說活久見，他們今日總算是見到活在傳說中的長夜了——那個唯一能和指揮官勢均力敵的神秘男人。

辛野握着長劍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長夜的身影漸漸遠離衆人的視線，而他們的指揮官也轉瞬消失了。

衆人不知何去何從，他們中最先回過神的人竟然是瞬月，他朝着長夜和辛野離開的地方追過去。

他趕到時，正看見辛野握着長劍上下揮舞，那武器在她手中靈巧地變換了形态，再次變成短刃，出其不意地劃過長夜的脖頸。

“小心！”

瞬月突然出聲，吸引了辛野和長夜的目光。

瞬月看看辛野，又看看站在她身後的長夜。

剛剛辛野那一招他沒怎麼躲，脖頸處一道長長的傷口，此刻正在向外滲血。

他站在辛野身後，看見瞬月不正常的反應愣了一瞬，随即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邊，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瞬月及時閉嘴，可看那嘴型，能知道他口中呼之欲出的那個字是，“……哥。”

燈光昏暗，辛野沒有留意他的嘴型，隻是譏諷瞬月，“你來是殺我，還是殺他？”

瞬月眼神飄忽，沒有作答。

辛野心中警鈴大作，等她再次轉過身，才發現身後的長夜不知何時悄然逃走了，不過是半刻的分神。

她擡腿欲追，感覺到有一雙手攔住了自己。

辛野轉身狠厲地對着那隻手砍了一刀，被瞬月堪堪躲過，“嘶！”是吃痛的聲音。

可此情此景，瞬月根本無暇顧及手臂上的傷口，辛野招招殺意，将人逼得不能還擊。

他趁機從自己懷裡拿出一隻懷表，打開後，蟄伏在其中的機械藍蝴蝶飛了出來，落到辛野的發上。

“你……”

在那隻蝴蝶接觸到辛野地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全身脫力，腦袋昏沉。

隻留下了一個字，她就失去了意識。短刃“叮當”一聲落地，意識着這場戰鬥的結束。

＊

瞬月在準備出逃旭日時，從抽屜裡取出了這隻懷表，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帶上了。

當時還未恢複記憶的瞬月，隻知道這隻懷表是長夜送給他的。至于這隻懷表是誰的，有什麼用，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他通通不知道。

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派上了用場。

＊

瞬月眼看着辛野就要倒在他面前，在最後一刻，他還是伸手攬住了她，沒讓她摔在地上。

他讨厭自己下意識的行為。

甚至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産生了想要殺死自己懷裡的人的想法，可他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

瞬月以為自己看向辛野的目光裡隻有憤恨，可他沒有看到，自己眸中痛苦地神色。

他悄然歎了口氣。

落在辛野發頂的藍色蝴蝶飛到瞬月的指尖，它閃亮的翅膀一揮一揮地，似乎在催促着他快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