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望舒再一次被摔在地上,剛想起身,就又被重重地壓了下去。
因為洛晴野被别人扔在了她的身上。
這時候沈望舒才發現,洛真一的氣息已經虛弱了很多,看來她剛剛應該是受了傷。
沈望舒将她輕輕推開,放在地上,然後拉開拉鍊不動聲色地将折疊之後的平闆塞進自己衣服上的暗袋裡。
船艙内的底闆堅硬寒冷,滿是海水與髒污的混合物。這應該是整艘船的最底層,四周黑暗,光線很弱。底闆上的水如鏡面一般,反射着微弱的光。
那道聲音恭敬而謹慎,“主人,她們就在裡面。”
腳步聲逐漸靠近,沈望舒順着聲源,擡頭看去。
光亮閃過,一直處于黑暗之中的沈望舒不由得眯起了眼。不過很快那光在那人進來之後就被隔離在門外。
被強光這麼一閃,讓沈望舒的視力更加模糊,看不清來人的具體容貌。
這人身量極其高挑,隻一眼沈望舒便肯定這人至少在188以上。他上身應該是穿了一件衛衣,但是憑借被撐起的外輪廓來看,這人估計四肢軀幹都非常發達。
打不過。
沈望舒瞄了眼身旁因為受傷疼痛還處于半昏迷狀态的洛真一。
這更打不過了。
心中不由得泛起絕望。
“你們是哪裡人?”
是個女人?
沈望舒心裡莫名其妙的松下一口氣。
可這時候,洛真一卻強撐起身湊到沈望舒耳際,用着隻有她們兩人的聲音說道,
“不要放松警惕,能在海上當主人,還讓這麼多人心服口服的女人可比男人狠多了。”
沈望舒不由得再次警惕起來。
是啊,更何況還是個黑船。
沈望舒擡眼看向陰影裡的女人,回答,“我們是雲巅人。”
“雲巅人?”那女人語氣似乎清揚了不少,用着還算流利的雲巅語問道,“這裡可不是雲巅的地方,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沒想到這人還會雲巅語,沈望舒在心中嘀咕着,
“我們。。”
還沒等沈望舒說完,那女人就打斷了她的話勢,
“你們穿的防護服是雲巅國内科研特供的,所以你們是來這裡科考的吧?”
“但是因為當地政府并沒有給你們批準,所以你們就趁着警察趕到之前開着快艇出海。”
沈望舒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能猜出來,一時間不由得愣住。
見沈望舒沒出聲,那女人便默認自己的答案是對的。
“你不會是在想,我到底是怎麼猜出來的吧?”她輕眯起眼,笑了起來,”其實是因為我看到了快艇殘骸。”
“正當科考一般都能借到科考船,再不濟也能弄出來一個像樣的漁船來湊活湊活。但是你們用的是快艇,而且隻有兩人。”
那女人走到沈望舒面前蹲下,與她直視。
沈望舒這才看清了這人的容貌。
應該是因為每天吹海風的緣故,她的皮膚雖然黝黑但是并不粗糙,骨骼輪廓挺闊分明。
金發被她随意挽在腦後,其中幾縷懶懶散散地吹落在身側。
那雙碧綠的眼眸黑暗中熠熠生輝,像野貓。
沈望舒看着那幾縷金發與地上的污水混合在一起,感觀不是很好,于是便将那幾縷金發撚起來,兩指用力将污水縷走,再将頭發放回到她後背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沈望舒便對上了那雙貓眼。
她饒有興緻地看着她。
沈望舒眨了眨眼,有點尴尬地将眼神偏到别處,随便挑了個國際通用語,
“有點髒了,我幫你蹭了蹭。”
“塞赫麥特,我的名字。”說完,塞赫麥特便單手伸向沈望舒的鎖骨将她按倒在地。
如果有人問沈望舒為什麼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那麼她一定會用一種異常穩定的語氣與平靜如枯井的眼神朝着那人發出疑問句,
“兩支槍口對着你,你敢動?”
塞赫麥特的另一隻手則是兩下掀開沈望舒的防護服,在她的身上上下摸索。
“既然是科考,那肯定有聯絡設備。”
“已經全部掉在海裡了。”沈望舒麻木道。
“不信,你們雲巅不有句話叫實踐出真知嗎?”
“真的全掉在海裡了。”
沈望舒緊閉雙眼,隻希望塞赫麥特不要摸到那個暗袋。
那個暗袋雖然位置确實很隐蔽,但是按照她這樣的手法,真的很難不怕她摸到那個平闆。
那是她們目前與外界聯絡的唯一的通道了。
過了一會,那隻卡在她脖頸上的手松開了。
沈望舒再次睜開眼,就見塞赫麥特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沒來得及多想,瞄了眼身邊恢複神志的洛真一。
“她當時都快昏迷不醒了,更不用查她了。”
“哦,不需要查她。”
什麼?!
還沒等沈望舒反應過來,塞赫麥特再次語出驚人。
“你叫沈望舒。”她指了下沈望舒防護服内裡的身份标簽。
沈望舒皺着眉,看向塞赫麥特,隻見她笑意更濃,
“你是沈川的女兒吧,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塞赫麥特走到遠處的椅子上,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母親的美貌,能在你們國外大殺四方?”
這事沈望舒倒是不奇怪,她媽美貌對外國人的殺傷力,她早在她當留子的時候就已經領會到了。
“所以你會不會猜想我是否也會像我媽那樣嗎?”沈望舒笑了笑,“那你一定會失望的,所有人都說,我爸媽生了我之後把體内所有雜質都排出來了。不僅隻繼承了我媽所有優良基因的百分之七十,還将她和我爸所有劣質基因都繼承了下來。”
“是嗎?”塞赫麥特單手撐着頭,端詳着沈望舒,
“但是你媽媽是一名很傳奇的女人,隻繼承她的百分之七十那也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
“隻不過,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袖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