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看向船長,“發送個通訊請求,警告一下。”
哪有正統科考船能給這種不知道哪來的野船讓道的,這要是回去讓别人知道,不全得笑話她們啊。
船長也覺得沈望舒說得很有道理,于是也便按照她說的做了。
卻不曾想,這船非但沒有後退,船速反而更快了。
什麼船這麼勇?
沈望舒眉間抽搐了兩下。
果然,生命之源被污染之後,全世界的人都變瘋狂了不少。
不過沈望舒到并不是很擔心。
出于安全考慮,這艘船該配的東西全都配了,該有的家夥事也都有了。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拿着這麼一個科考船出去橫行霸道也是沒問題的。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離風逆突然說道,“不用管,我們繼續捕撈就行。”
沈望舒點頭,随後下發捕撈命令。想了想,感覺這群魚那身上的東西看起來很容易就能将漁網割斷,于是便又在後面加了個模式。
很快,漁網将其中一條網住,鐵籠緊随其後。
醜陋危險的大魚在籠中橫沖直撞,巨大的魚尾猛力抽動,狠狠抽在鐵杆上,激蕩起陣陣水波。雖然沒有聲音,但沈望舒也能從畫面腦補出現場的聲響必然轟轟烈烈。
被困在籠中的惡獸在她眼前具象化。
她的心中波瀾微動,不過很快便被她壓下去。
她不敢多想。
因為無論她的思想走向哪一條岔路,最後的結果,不過也是殊途同歸。
隻要站在種族層面上,那麼,所有人都是幫兇。
籠子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應該是甲闆上的船員已經開始将它撈上來了。
沈望舒站起身,
“我上去處理那條魚。”
離風逆卻看着她欲言又止,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閃動着些許晦暗的光彩。
見此,沈望舒不由得停下腳步,狐疑地看向他,
“怎麼了嗎?”
離風逆很快便放棄了心中的糾結,收回視線,“沒事,辛苦你了。”
沈望舒點點頭,随後,便拉開房門,快步跑向甲闆。
正好碰上從房間中出來的洛真一。
“你怎麼不睡覺?”
洛真一快步跟上沈望舒,“本來在睡覺,突然就聽見外面有好多人群走動的聲音,然後我就醒了。”
“沒事,就是發現了可疑船隻,應該和咱們倆上次同一種情況,這艘船在追一片魚群,魚群的軌迹正好和我們一樣,于是正好撈了條上來。”
沈望舒簡單對她闡述了下現在的情況,然後繼續道,“你要不回去多睡一會吧,這幾天都還怪累的。”
“不用了,我八點就睡了,現在也睡了六個點了。”洛真一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吧,還能幫幫忙。”
很快,二人來到甲闆上。
隻能說視頻裡總歸沒有親眼見到震撼。
這條大魚在籠子裡發了瘋一樣的翻滾,海水四處飛濺,弄得沈望舒不得已向後退了兩步。
“有麻醉,給它紮了吧。”
洛真一從旁面找出一把麻醉槍,随後按照大型猛獸的标準,給這條魚紮了兩針。
衆人在一旁等了五分鐘,這條魚居然還是那樣活蹦亂跳。
“耐藥性這麼強嗎?”
洛真一皺着眉頭,又打了兩針,這才見這條魚的安分點。
“這魚應該夠得着萬亦瑤口中說的殺傷性吧,等她醒了,讓她帶着東西去試試。”
“我覺得肯定夠了,這藥量都能藥倒兩頭熊了,醒了不知道能咬碎多少骨頭。”
“核污染嚴選,果然出衆。”
說完,沈望舒确認這魚暫時起不了醒不過來之後,才指揮着其他人将魚帶進去。
衆人悄無聲息做完這一切,甲闆再次變得空曠。
沈望舒似有所感,擡起頭。
隻見原本廣闊黑暗的海面上,一頂耀眼刺目的光柱直直射向她們的科考船。
沈望舒不禁眉頭微蹙,心懷疑慮看向那輛船。
不會是剛剛出現在雷達上的船吧?
居然還真的追來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凝神,望向對方的甲闆。
按照剛剛的密度,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已經到達了魚群的範圍之内,如果想要捕撈的話,應該現在就有人下去捕撈了。
可是為什麼,這艘船上的甲闆上,卻沒有捕撈的船員和工具呢?
沈望舒覺得好奇怪。
既然覺得奇怪,那就看看吧。
于是,便找旁邊的船員要了個望遠鏡。
沈望舒簡單道了聲謝,随後,便将望遠鏡放至眼前。
随着精度的調整,沈望舒很快就将望遠鏡調整到能看清船的程度。
她輕微的轉動手腕,掃視着甲闆上所有可疑的東西。
終于,在她挪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他對上了一個同樣看向她的望遠鏡。
那人似乎等待已久,在看到沈望舒對準他的一瞬間,便将望遠鏡放下。
一頭炫麗的銀發在海風中招搖随風,似是綻放在夜空中的銀花,英俊非凡的面容對着沈望舒露出燦爛一笑。卡其色風衣獵獵而動,帥得讓人幾乎挪不開視線。
看清這張熟悉的臉,沈望舒不禁愣住。
怎麼是他?
下一秒,沈望舒突然感覺船體的震蕩幅度突然變得劇烈。兩船之間的海面突然向内凹陷,以凹陷為原點,向外擴散水花,随後一道高聳直徑足有五十米的水柱從其中橫生突起,隔絕了二人的視線。
沈望舒看清了那人最後的唇語。
他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