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離開了,沒有過多表示。
起初,人魚并不是很在意。
畢竟她再呆下去,他就要有翻車的可能了。
走了也好,比較安全,事少。
而且,過兩天她肯定還會再來。
雖然,他暫時沒有弄明白,他在她眼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可是他不敢想,因為他的本能告訴他,那壓根不是他願意聽到的結果。
那就沒必要想了,反正他的重點也不在這。
但是,
第二天,她沒來。
第三天,她也沒來。
……
……
第七天,她也沒來。
人魚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正常來講,她應該來了呀。
就算按照排班,今天也正好是應該該她來啊。
這個點應該到了啊。
咔哒
門開了。
聽見聲音,人魚連忙浮出水面,卻見是另外一個經常來的實驗員。
用滑管把魚送進來時候就走了。
人魚魚尾用力一拍,随後沉入水底。
她今天怎麼不來了。
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還是發生了什麼?
不會是因為他當時給她甩了一身水而生氣了吧?
人魚表情變得複雜。
因為這麼點小事就生氣,他該說不愧是人類嗎?
遊了一會,大概是覺得累了,他靠着牆緩緩停了下來。修長的魚尾彎曲蜷起,指甲百無聊賴地撥弄着魚尾上的鱗片。
那她還會來嗎?
她要是之後不來,那他這些天這麼忍辱負重、好不容易降低地警惕性不就白弄了嗎?
要是弄不出來點東西回去,那他在這浪費的時間算什麼?
家園被毀,無處可去,人魚如今早已無所畏懼。
人魚不怕痛苦,不怕流落他鄉。
當他們怕浪費時間。
他的力量已經損耗大半,要想恢複,至少需要三年。
人魚已經沒有時間了。
最多30年。
30年何其短暫,不過彈指一揮間。
如果探查不出有用的、能讓他們迅速找出有效方案的信息的話,他還不如回海裡呆着。
人死,要葉落歸根。
人魚也一樣。
人魚的手停止了那摧殘鱗片的行為,他轉頭看向右方。
那裡是一處小窗。
他最近這些天,是不是太安穩了。
或許他應該再鬧出點動靜來了。
鬧出動靜就有人來了。
那應該怎麼樣呢?
出去,然後去找那個人類。
嗯,那個人類好像是叫沈望舒。
話說,望舒是什麼意思呢,看望,舒緩?
好奇怪的名字。
人魚遊到岸邊,輕易便越過紅外線探查的範圍。
去找沈望舒,順便看一下整個基地的構造。
看到沈望舒後,是不是還要再裝作一副,很像她的樣子。
那好像有點不自然。
還是找到她,然後露出一點點親近的狀态吧。
打定主意之後,人魚兩指彈爆玻璃,随後一躍而出。
外面的地面光滑而幹燥,初來乍到,人魚有些不适應,好幾次都險些打滑倒在地上。
不過光滑的地面也算是有點好處,劃在上面不至于太難受。
但相比于人類的雙腳,魚尾還是行動不方便。
看來要琢磨一下怎麼能變出雙腳了。
剛開始,人魚還很小心地選擇隐蔽的路,避免和人正面相對,但是他在基地内走了十分鐘,卻看不到一點人類的行蹤。
他記得基地裡人也沒這麼少啊。
平時他在人魚館,都會沒事就能聽見各式各樣的腳步聲,怎麼今天人這麼少?
不會真是出了什麼事吧?
聽說人類确實平時就很喜歡相互打架,基本上每隔一百年,就要大打一次。
記得應該是兩百年前吧,他還随着幾名年長的長老去圍觀過一次戰役。
火光漫天、血肉紛飛,上萬名人類士兵頃刻間化為爛泥,那是海洋中的狩獵所遠不能及的。
她們不會是因為最近又打起來,所以都撤退了吧。
人魚釋然。
那就打起來吧,這樣等到他們動手的時候,還能輕松一些。
人魚靠近一個标本。
是一隻黃色海葵。
他能感覺到裡面是活的。
“哎,能聽懂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