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雲層遮擋,周遭恢複了夜晚的寂靜和黑暗,司桉栢站在原地,抽了兩張紙擦了擦手上的血,把頭發攏到身後,眼眸無波無瀾,隻是神态帶着一點煩躁,重新踏入了黑暗中。
岑言給什萊發了消息,讓他明天記得去老頭吃飯,老太太也催了好幾次了,什萊回複了個好字。
她本來收拾收拾都準備躺床上了,但是就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最後她還是決定爬起來,把陽台上的機甲修了。
她擡了個小闆凳在陽台上坐着,學校出了這種事,這兩天看樣子不會上課了,畢竟教學樓都毀了一半了,學生也不知道有多少還活着,等學校統計怎麼也得好幾天,所以岑言心安理得的熬夜。
機甲挺破的,連最外面的鐵皮都是紅一塊黑一塊,畢竟這是岑言東一塊西一塊拼出來的,機甲材料極為苛刻,對各方面要求都很高。
她能拼這麼一副出來還是花了好幾年的功夫,花了好些錢才搞出來的,隻是可惜,現在接觸過了學校的機甲,雖然學校的機甲不算頂級,但已經比她自己好太多了。
真是由奢入儉難啊!
扳手,螺絲,修複液,穩固劑,能源核心……一樣一樣東西往上用,她往修理室一待,就是整整一天。
回過神來,她才覺得有點餓。
打開駕駛艙,進去活動了一下機械臂,有點生澀,岑言加了點機械油。
她無奈的擡頭歎氣,也修不下去了,心裡落差太大了,她索性化悲憤為食欲,想去泡碗泡面。
她正走到客廳時,大門從外面打開了。
司桉栢穿着居家服站在門口,露出一張帶着一點疲憊的臉。
他和對面的岑言面面相觑,四目相對間,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晃了晃,笑着問,“我買了宵夜,要不要吃點?”
然後就是淩晨三點多,他們兩個人縮在岑言房間那小桌子前吃起了燒烤,燒烤和上輩子記憶中的味道不太一樣,但依然很美味。
岑言這麼默默一算,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了,上輩子現在想起來覺得恍若隔世。
司桉栢的吃像和她不一樣,他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的細嚼慢咽着。
岑言兩口就是一串,面前已經放了一堆簽子,她稍微放緩了速度,還好司桉栢買的多,顯得她也沒有吃很多,她撥了一半到司桉栢的面前。
“今天是吓到了嗎?”司桉栢轉頭問,今天他也有事情,沒來得及回岑言的消息,還沒問今天蟲獸的事情。
“那倒沒有。”岑言喝了一口汽水,“最開始有點驚訝,差點沒分清是在模拟倉還是在現實,不過沒什麼事兒啦。”
燒烤吃的差不多了,岑言起身收拾,司桉栢就坐在旁邊,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抱歉。”
“沒事的。”司桉栢搖了搖頭,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動作。
岑言突然看了他一秒,忽而向司桉栢伸出了手,司桉栢一怔,沒有躲開,“是臉上吃上東西了嗎?”
“别動哦。”
岑言輕輕擦過他的臉,皮膚有點涼,室外待久了回到房間内也沒有暖和起來。
她擦去了司桉栢臉上被濺上的一點紅色,是不小心沾上的,走了一路也沒發現嗎?
司桉栢在岑言手指退來的一瞬看清了那抹血紅,臉色一白,随即輕擡眼皮觀察着岑言的臉色。
岑言抽了紙擦手,“你臉上好冰啊,去沖個澡吧。”
“好。”司桉栢主動去樓下丢了垃圾,然後回來沖了個澡。
牆上的電子表已經四開頭了,可岑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着,又側躺着往床邊拱了拱。
“睡不着啊。”司桉栢說,岑言躺着,有幾縷頭發順着床沿垂了下來,他伸手用食指一圈一圈的繞着她的發梢玩。
岑言睜開眼,“是啊,可能白天有點吓人,開始後怕了?”
其實不是,她感覺胸口堵了好多事情,但是一件也沒捋清楚,好像有什麼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始了。
司桉栢的眼睛看着她,手指沒停,岑言沒有制止他,但是也不太敢看他那雙眼睛,鉑金色的眼睛在夜晚格外醒目,像寶石一樣眸子熠熠生輝,正在看着她。
司桉栢等着岑言繼續說下去。
“……嗐,我就是感覺很奇怪。”岑言停頓了一下,“好像每次意外都能被我撞上,但每次又能安然無恙……我運氣挺好哈?”
隻是這種冥冥之中被“掌控”的感覺真是讓人不舒服,真的有什麼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嗎?還是真的是意外,隻是她太敏感?
“來主星區吧,岑言。”
岑言一愣,看向司桉栢,這是司桉栢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有點奇怪。
她也挺好奇主星區到底發展成什麼樣子,她在星網上搜過圖片和視頻,是個很繁榮的地方,但她認真的思索片刻,覺得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