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這裡其實也挺好,我也考上大學了,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現在兼職也在做,認識的人都在這裡,以後等畢業要麼當個機甲師,要麼就擺個攤給人修機甲。”
當着司桉栢的面說這些,她越說着覺得可行性越高,她眼睛借着月光色看起來亮晶晶的,身體又挪了挪,人就搭在床邊。
司桉栢看向她的眼睛,坦白道,“我找過你,我回去之後找過你。”
他當時年紀太小,失蹤的那就幾天鬧的人仰馬翻,回去之後家裡對他的管教更為嚴苛,抽出人手來調查的時候她就已經走了,聯盟這麼大,要找一個人還是挺不容易的。
而且岑言這麼多年連終端都沒有,個人信息也沒查到,更何況她還是用的僞造的ID卡,真實信息随着那一場爆炸,化為了灰燼。
岑言一愣,她想起來在垃圾星的時候,司桉栢當時走的特别快,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當時也沒來得及說上話。
“真的?可是我沒多久就來E星了。”
還坐的黑星艦走的,應該查不到吧。
“是啊,沒查到。”司桉栢輕聲道,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可是一起消失的,還有什萊,所以他覺得他們倆肯定是覺得F星不安全,去其他地方了,他這才放棄。
在這個時代,找人是很容易的事情,無論是幹什麼,都會在星網留下記錄,衣食住行沒有一樣逃的開。
可是麻煩也是麻煩在這裡,有身份的人無論怎麼樣都是逃不開的,可沒有身份的人呢?
在垃圾星,這樣的人不要太多,垃圾星又不止一個,多的是資源被開采完畢、沒有利用價值,被聯盟放棄的“放逐地”。
這些地方有其各自的運行規則,想在這其中想找人可太難了,更别說黑市上改頭換面的技術非常高超,從面容、身影到聲音到虹膜,想改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聯盟多次行動,但民間屢禁不止——因為市場需求太過龐大。
但是聯盟若是想找人還是很容易的,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司桉栢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讓兩個人來找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岑言翻了個身,平躺着看向天花闆,可是那個時候的司桉栢找她幹什麼呢?他們的約定也完成了不是嗎,一個拿到了錢,一個回了家。
纏繞的發絲從手中溜走,司桉栢的手指在空中頓了頓,向上伸去捉住了發梢,繼續繞圈,發絲順滑,很容易拿在手上把玩。
“哦,那也正常。”
岑言看着牆角有幾塊脫落的牆皮說,什麼時候還要來補補牆皮了,不然房東看見了肯定要罵人。
“為什麼不想去主星區呢?”
岑言不知道他為什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轉個身,面對他,“因為我認識的人都在這裡了啊,什萊過段時間還要接他媽媽過來……那他可能要出去住了吧,我在這裡住的也挺好啊。”
司桉栢眼睫微微下垂,“……我要走了,過不了幾天就走了。”
岑言點頭,他肯定不能多待啊,辦完了事兒不就得走了嘛,“那你走之前我請你吃飯?以後有事也可以終端聯系啊——不過一般也沒啥事兒了吧。”
她突然感覺右邊頭發有點緊,覺得可能是壓到了,動了動腦袋。
“以後來主星區旅遊,到時候找你給我當導遊呗。”
“你要來嗎?”
“來玩兒啊,等我有錢了就來。”
司桉栢扯扯嘴角,口頭支票開的倒是挺順。
岑言往床裡邊挪了挪,“别說話了,都幾點了,睡吧。”
或許是夜聊的比較晚,岑言夢到了小時候,孤兒院還沒有發生爆炸之前。
她好像是孤兒院的前院玩,有人來拉她,她不想理會,向銘又要來和她搶秋千,她實在煩,就走開了。
小孩兒都擠在了前院,她趁老師不注意,跑到了教學樓裡,坐在樓梯上咬手指玩兒,還好沒有老師看見,她沒被逮回去。
安娜老師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出來,手上拿着一頂帽子,黑色的,有點卷邊,岑言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誰身上見過……哦,對了,是個被收養的哥哥,好像和俞青哥哥的關系很好來着。
可是他已經被領養走一個月了,這裡怎麼還會有他的東西?
岑言坐在樓梯的角落,剛好有陰影打了下來,她身體小,剛好隐匿在黑暗裡面,沒被人發現,等老師走了之後,她悄悄跑到了剛剛的老師出現的地方。
是個樓梯,孤兒院還有這種地方嗎?有地下室?
岑言被禁锢在這一副身軀裡面,身體并不聽她使喚,身體開始順着樓梯往下走,很黑,她走的很慢,慢慢地樓梯到了盡頭,前面一篇沒關緊的門,門縫透出了幽幽綠光。
很詭異的光,她伸出手推開了門,這時頭上響起了腳步聲,安娜老師回來了。
她好像很焦急,想躲起來,可四處都是牆壁,這時一雙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一把拖進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