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頭發吧,”白帆不接穆清河的話,直愣愣地站在一旁。“吹了冷氣會生病。”
“處處為别人想,不累嗎?”
“您不是别人,我的工作就是為您着想。”在穆清河面前,白帆的聲音有着和體型并不匹配的溫柔。
“你在我房間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你因為趙朗吃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讓你帶穆秋去我那裡的時候你也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在我所有需要你像一個哥哥一樣對我的時候,你都這副樣子。”穆清河突然爆發情緒,他起身,紅着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帆,沒有憤怒,隻剩下低落,“從前的時候,你剛來的時候,我們遊泳、滑雪,你把水和雪揚到我的身上,現在怎麼了?白帆,我搞砸了和穆秋的關系,我弄丢了我唯一的哥哥,你也要這樣對我嗎?”
“少爺。您最近壓力太大了。”白帆依舊回避。盡管有時候他告訴自己,随穆清河去吧,他想怎樣就都依着他就好了,但那樣縱容感性占上風,白帆隻怕自己會越陷越深。
白帆早就不知道該如何平等地與穆清河相處,他也想主動抱抱他的,他也想像從前那樣的。見穆清河不作反應,“少爺,對不起。”他感受到落在懷裡的重量,如同整個世界一般沉重。
“我玩弄你的感情,騙你和我上床,你不恨我嗎?”
白帆沉默着。
“别松手。”
白帆安慰一般擡手撫過穆清河頸後,“好。”旁人看起來暧昧至極的動作,白帆做得正如穆清河期待的那樣,像一個普通的兄長。
什麼是恨呢,為什麼會恨穆清河呢。白帆不懂。從前他恨害他家破人亡的人,可他在絕境處見到了最明亮的光,十年的時間,他自私得忘記了那種恨意究竟是什麼感覺。他不再去想自己的親生哥哥是不是還活在世上,也漸漸忘了十年前的生活。隻有父母的忌日,他才是十年前的白帆。
可是他恨,他恨抛棄穆清河害他染上煙酒的人,恨那些占有了穆清河的偏愛卻好像不屑一顧的人。
“我愛你。”情不自禁地,他第一次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脫口,白帆感覺懷裡的人愣住了。
“我知道。”
一個不摻雜半點欲望的擁抱,白帆把十年來所有的愛意揉進三個字裡,連同他這麼多年的愛一并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