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舟右臂擋住陳璟掄起的一拳,“陳警官,幾個月不見,不見長進啊,”他嘴上不饒人,像是有意挑釁對方。
“少廢話。”
穆清舟一個不留意,就被人從後面抵住膝窩,他腿上一軟,陳璟順勢發力将他放倒,整個人欺身壓了上去。
下一秒拳頭已經逼近眼前。穆清舟把臉别到一邊,他倒不是覺得陳璟的拳頭真的會落下來,他隻是不想直面眼前的人。
“怕了?”陳璟洩力,拳頭也沒有落下來。他摘掉拳套,手背在輕拍了下穆清舟的臉,“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
陳璟起身,一隻手遞到穆清舟身前,“洗澡,帶你吃飯。”
半地下的訓練場沒有開燈,高處窄長的窗戶透過來雨後夕陽的光,照得場地明暗不均,像一個非法的地下訓練場。
穆清舟躺在地上捯着氣,他看着陳璟遞過來的手,不爽地拍到一邊,“搞偷襲,沒一點人民警察的樣子。”
“怎麼?你真拿自己當犯罪分子?”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璟頂着一張正直的臉,“輸了還想耍賴?”在穆清舟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穆清舟聽見這話蹭得從地上跳起來。雖然在氣勢上不占優勢,身高上也略遜一籌,但在陳璟面前,他的一副好口才總歸不吃虧,“誰說我輸了,我當然不服氣了。”他一雙眼睛故作兇狠地盯着陳璟,倒是也沒有起到什麼威懾作用。
兩個成年男性運動過後的熱氣交織在一起,穆清舟感覺周圍的溫度急劇上升。他迷迷糊糊地,像是缺氧又像是醉酒一般,兩頰也變了顔色。
“我輸了,我輸了好吧。”陳璟轉身無奈地笑笑,邁步向門外走去,他知道身後的人會跟過來,和過去那麼多年一樣。
浴室裡水霧氤氲,排風扇工作的噪音蓋過了穆清舟的聲音,“聽說陳伯伯給你安排了相親。”像是一句陳述,話才脫口,就被水聲稀釋了。
陳璟借着淋浴胡亂抹了兩下臉上的洗發水泡沫,勉強睜開眼睛。“什麼?”
“沒什麼。”
“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說話隻喜歡說一半。”
穆清舟知道陳璟話雖如此,但不是在抱怨,索性自己抱怨了一句,“反正以前我想說的話,你都猜得到。”
憑借陳璟對穆清舟的了解,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應該是“你變了”,但這麼說又好像毫無根據,自己平白無故怎麼就被扣了這麼一頂帽子。
陳璟看着這個小自己四歲,幾乎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人,突然發覺他好像依舊和小時候一樣,分明還是個又臭屁又拽的小孩。
小孩的世界大人不懂。
“你去相親了?”
這下陳璟聽清了。“相親?你聽誰說的?”
“這你别管,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