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熱鬧正濃，穆清河端了杯酒退到一旁，窩進低矮的沙發。

趙朗找了個合适的時機退下餐桌，坐在雙人沙發的另一頭。

“坐那麼遠？”屋内升溫，又或許是燈光、酒精的緣故，穆清河的皮膚變得有些紅，連同露出來的一截脖子也變了顔色。他笑着對趙朗講話，眼睛和嘴角都彎起一個很是溫柔的弧度，趙朗極少見過穆清河這樣一面，像是一抹陽光照在北方冬日冰封的河面上。

趙朗起身正準備靠近，被穆清河一把扯着手臂拉到身邊。

一瞬間的肢體接觸讓趙朗在這種随時被人戳破心事的場合下也瞬間紅了臉。“哥哥……”他驚慌地叫着一旁的人，卻不得不壓低聲音，說完心虛地環顧旁人。

“慌什麼。”穆清河說得慢條斯理，沒半點喝醉酒的樣子，明亮的眸子裡仿佛閃爍着點點星光。

趙朗替自己開心。從前出現在電視采訪裡的穆清河，即使是彬彬有禮地和主持人談論專業，也從不收斂眼中的淡漠。而他見過穆清河溫柔的一面，見過他眼底的暖意。

許久，兩個人不語，他們的小臂貼在一起，點到為止的接觸早已沖破穆清河的安全距離，卻絕對算不上暧昧。

穆清河慵懶地偏過身子，幾乎倚在趙朗身上。他看着不遠處餐桌旁的人，語氣輕緩，“穆綿竟然把你帶來了。”想到穆綿在微信裡莫名其妙發的那句“大哥，你會感謝我的”，穆清河發覺自己竟在心裡默認了，默認自己因為穆綿把趙朗帶到面前感到欣喜。

“你帶人回家？”許仕藤渾身酒氣但不至于到喝醉的程度，他将談淵逼到角落，一隻大手墊在談淵腦後，掌心卻收緊扯住他的發絲。

“隻是來送東西的學生。”

“那麼急？等不到你回去上班？”

“是學院新下發的資料，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