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該讓你在學校呆下去了啊,”許仕藤臉色變得更難看,“談老師?”
曾經他就在這樣的稱呼下将談淵拖進深淵,看着他陷進泥沼苦苦掙紮,然後再扮演救世主,洗掉他身上的污濁。可從一開始,拉談淵入局的人就是他。
他連拖帶拽,不顧被撞翻的椅子和被打翻的香薰,将談淵丢在床上,一把扯開睡衣。“這些呢?你也給他展示了?讓他看到你受虐待,看到你多脆弱,讓他心疼,然後得到他的愛嗎?”
談淵挑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許仕藤。多年來沉澱在眼底的畏懼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許仕藤,鬧夠了嗎?”
脫口,許仕藤怔了半秒,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他的談淵溫和、耐心、永遠都彬彬有禮,他的談淵是自己籠中的金絲雀。
許仕藤的手掌從腰間挪到喉嚨,掌心越鉗越緊,“你受夠我了,想跑了嗎?”
談淵隻是沉默地看着他,胸腔裡漸漸稀薄的空氣讓他感到窒息,大腦卻在這一刻感到無比清醒。他先是替自己覺得可悲,可下一秒卻隻剩下後悔。是他先看出藍澤琛的心意,在十幾歲的少年尚讀不懂自己心意的時候,順水推舟将他也推入漩渦。而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出藍澤琛那副不谙情感之事的笑臉,浮現出自己假裝不經意露出手臂上的傷痕給他看後,明明擔心都寫在臉上卻不知如何開口的他的扭曲。
“你想把我困在你身邊多久呢?”談淵被扼得喘不過氣,後半句話也擠壓在胸口。
許仕藤松手,陰着臉。
“我對你來說,明明從來都沒有任何價值。”
談淵說着兩人都清楚的實話。
如果第一次的冒犯是少年時期的許仕藤滿足自己莽撞的欲望,那再相見後的這些年又算是什麼。旁人看來許仕藤為談淵一擲千金,說好聽點是在彌補當年的過錯,可談淵真的需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