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一下車就看到穆氏集團大廈外站着的身形清瘦的少年。
少年懷裡抱着紙袋,冷風吹得他指節通紅,正拼命把脖子往棉服領口裡縮。
還不等趙朗靠近,從大廈裡走出來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奔着少年走去。
趙朗“不請自來”,心虛地躲到不被察覺的柱子後。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趙朗的存在。男人神情冷淡地聽着少年自顧自地說着什麼,然後低頭看着少年懷中的紙袋皺了皺眉,碰都沒碰一下,叫他遞給了自己身後不遠處待命的助理。
趙朗顧不上冷風一個勁兒地往身體裡鑽,少年轉身幾乎面向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真正地被凍在了這天寒地凍裡。
那次和藍澤琛在商場,“表哥”同行的人,正是此時眼前的人。
趙朗第一次産生了逃避的情緒。他當然清楚一連兩次在完全沒有約定的時間和場合遇到穆清河和同一個人在一起的概率有多小,所以答案隻可能是:穆清河正頻繁地與這個人相見。
少年模樣乖順,甚至楚楚可憐,引誘着人不受控制地想要将他保護。
趙朗反身回避了眼前的畫面。他倚在柱子上,風像是匕首,無情地抵住喉嚨,讓他越發無法呼吸。
他沒有看到穆清河冷臉轉身回到大廈的畫面,也錯過了少年在風中留下脆弱的淚也沒能讓穆清河心軟為他留下的場面。
空氣平靜一如往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助理接過來的紙袋被丢在垃圾桶,裡面的東西像是迎接一場解剖般,被放在會議室偌大的長桌中央。
“上次的計劃沒能成功,程狄那個老頭子不會善罷甘休。”穆清河玩弄着打火機,“隻不過除了這個兒子,他也再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玩意了。”
白帆一邊聽着穆清河的話,手上動作沒停,終于在将香水禮盒“肢解”到零碎後,在包裝銜接處,摸到了黑色紐扣大小的竊聽器。
“老狐狸……這個香水我要是自己留下了,他無非是聽到些日常瑣事。但我要是轉手送人……我的私事恐怕就成了他日後拿捏我的把柄。”穆清河冷笑着看向白帆手裡的東西,“隻是沒想到,程琮真是他爸爸的好兒子。”
“老闆,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