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河接過白帆手中的竊聽器丢進咖啡杯，“程琮怎麼走的？”

“我上樓的時候，他還沒走。”

“送他去碼頭吧。”

白帆看着穆清河，難得沒有第一時間執行穆清河的命令。

這座内陸城市有一條自西向東的江，南北兩岸分别是自然風光優美的景區和繁華的商業區。

江邊碼頭，除了輪渡運營承載着南北兩岸的水上通行外，更大的收入來源于采江砂，養活了一群沿江生活的底層工人。

碼頭負責人李韬早些年受恩于穆昭，幾年間從幾艘小快艇發展到碼頭負責人也少不了穆家的幫襯。

白帆随穆清河去碼頭見過李韬幾次，他對這個人的全部印象無非就是江湖氣很重。每次見面後，穆家的一些對家總是會受到一些小阻撓，不用想也知道該歸功于誰。

北方冬日的江面結了厚厚的冰，李韬兩門生意都進展不了，便在臨近居民區的地界打了冰洞，做起了冰釣生意。

白帆清楚穆清河送程琮去碼頭的用意。是他送給李韬讓他為自己賣命的人情，也是送給程琮背叛的懲罰。

白帆比任何人都了解穆清河，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穆清河穩固在如今地位這一路走來被使了多少壞，下了多少絆子。

但他不想讓穆清河陷得太深。

“大少爺，”白帆換了在家裡的稱呼。他喜歡這樣叫穆清河，這是他的私心。每當這樣叫他的時候，白帆都覺得自己才真正地有歸屬感，覺得自己完完全全屬于穆家，不同于集團其他人。“大少爺，剛剛趙朗來過了。”

在大廈外，本是“潛伏”在穆清河周圍的白帆卻無意撞見了趙朗興沖沖下車最後失落逃避的全過程。

眼前，在這個節骨眼兒把趙朗搬出來，白帆是真的希望穆清河能收回剛才的話。他不在乎程琮在碼頭會被怎樣，他無所謂穆清河是不是放過程琮，他希望穆清河能放過自己。本不是暴戾的人迫于身份和地位的壓力不得不逼着自己使出作惡的手段，白帆看得到穆清河的痛苦和無奈。

穆清河發覺自己每次和程琮見面準沒好事。上次和程琮一起出現在商場被趙朗撞見的誤會還沒解開，這回更是讓自己“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