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藥塗的不對刺激到傷口,所以紅得更明顯了?
黎初尋思着問問醫生,看看抹哪種藥膏對症。
他一邊想一邊低頭一顆顆系上扣子,手指在領口處輕輕一頓,不由的往上摸了摸脖子。
黎初再次看向鏡面,鏡中的自己脖頸光滑白皙,與平時一般無二。他的眼神黯了黯,略有些失望。
阿淼掐得那麼狠,卻沒有半點痕迹,果然還是夢吧。
死掉的人怎麼可能再出現?
黎初揉了揉眉心,走出衛生間,寬大的病号服襯得他手腕細瘦、鎖骨細伶,再加上泛白的唇色,一副恹恹的病弱模樣。
出了病房跟着護士去拍胸部CT,黎初想着做檢查先繳費的事,被護士小姐告知已經有人預繳了所有住院治療費。
他回想起自己住着的單人病房,洗衣機冰箱電視空調一應俱全,像個精緻的小套間,問過後得知VIP病房。
憑黎初自己肯定是住不進來的,明白是康橋南幫了大忙,他琢磨着要好好感謝,出院後把錢一并轉給對方。
拍完了CT照,黎初回病房休息了兩三個鐘頭,有人敲門進來了,是自己的主治醫師高醫生。
對方翻看着檢查單子一臉凝重,開門見山道:“你有沒有溺過水?”
黎初一愣,下意識回答道:“十年前溺過水。”
“我是問你住院前是不是溺過水。”高醫生擡頭看他,嚴肅道,“看CT影像,還有血檢指标,你這是吸入性肺炎合并細菌感染……如果不是溺水,那你有沒有飲用什麼不幹淨的水源?”
黎初神色怔忪,腦裡閃過無數念頭,斟酌着回答道:“我前兩天泡澡睡着了,可能有嗆到水。浴缸底部有長過水藻,但泡澡前已經被我清理幹淨。”
他隐瞞了部分真相,不是睡着,而是想在浴缸裡自溺。盡管當時真的很想溺水自盡,但他很确信自己并沒有嗆到。
黎初若有所思,心裡隐隐有個猜測——
如果昨晚的阿淼是真的、被溺斃的感覺是真的,那嗆入污水導緻細菌感染的吸入性肺炎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可他不敢确定,他覺得自己在癡心妄想。
高醫生皺起眉頭,聽完黎初的一番解釋,顯然是想不明白:“浴缸裡還會長水藻?你還不如說是被洗澡水嗆到感染來的靠譜……”
醫生想了一會兒,放棄思考,專注于為患者治療:“總之,待會兒護士會給你加個吊瓶,藥也要加兩種,還要霧化和吸氧。”
黎初點點頭表示明白。
高醫生說完治療的注意事項,問他還有沒有其他問題。黎初思索片刻,想起自己身上的紅點,就拉開衣領多問了一嘴。
高醫生湊近一看,掩面露出沒眼看的表情,唾棄世風日下:“哎呀你這一看就不是過敏,被親出來的痕迹問我也不害臊……”
話說到一半,他擡頭看到黎初臉上挂着錯愕,思維突然卡了殼。
兩人面面相觑,醫生的表情逐漸變得嚴峻,警惕道:“你不知道?是有人猥/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