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其他人,在新兵營時就跟桑桑熟識的貝蒂,靠近桑桑和她的機甲勾肩搭背揶揄道。她知道桑桑的确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她不生氣,因為紅軍的機甲武裝到了醫療兵,舊社會很難有機會和紅軍以命換命。不會把先救敵人還是先救自己人的道德困境擺在桑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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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什麼威脅。他們隻是奉命過來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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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這麼想:現在派他們來送命的,是很多年前被派來送命的晉升的軍官。所以假設我們什麼都不做,立下功勞的他們未來也要派其他年輕人來送命——完全可以預見,對吧?我們提前審判了他們的罪惡。拯救了下一代年輕的生命,而且,也不會忘記清算上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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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也沒有指望就這麼說服桑桑。更有效的說法,是提醒桑桑她們還沒有完成打掃戰場的任務,在接下來幾處目标地點,說不定就有傷員在苦等着她亟需救助。她這麼催促完,桑桑果然無法再EMO下去了,立刻就通告全隊,可以繼續出發去下一處轟炸地點了。A連分給她的六個步兵班組成的小隊裡她是最高指揮官,所以她本人和保護她的貝蒂以及另兩名衛士在公路上待命用輪胎前進,到下一處地道用得到專業設備時才需她出手。而其他的步兵苦力則要在田野樹林中展開,一步步拉網式搜尋是否有逃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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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精神頭好足啊。不會主動向上級提要求讓我們加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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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身邊的新兵打了個哈欠,私聊頻道和她的班長抱怨到。事發突然,下午時她們還在營地裡做對白區人來說緻死量的體能訓練,到該熄燈休息的時間她們沒落得休息。5分鐘匆匆吃了頓簡餐再每個人帶點應急食品就來執行任務了。雖然額外四小時的工作也不算很了不得的負擔,但誰能喜歡無妄之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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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堅持堅持。軍事任務,一定會按規定輪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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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長在擔心舊社會的鬼的生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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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珍愛生命而已。所以她隻負責救護。”
新兵不喜歡桑桑的政治立場。貝蒂雖然也不喜歡,但她還是得為朋友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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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友方單位出現在機甲内部的屏幕裡。貝蒂擡頭向對應位置看去,什麼都沒看到。她估計是在巡邏,查探有無敵情的無人機。雖然她們小隊很輕松,除了機槍外什麼武器也沒帶就來出勤了。但她們這裡可是邊境,敵人要是喪心病狂的開出坦克和戰機來送,她們小隊是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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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來警戒四周林肯,你在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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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松點嘛班長,人類的□□是不可能在航彈下存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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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日常訓練。敵人是能開動腦筋的‘人’,不是一般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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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班長呵斥後,林肯不得不聽話稍微拉開了些與桑桑機甲的距離,以擴大她,另一名衛士,以及貝蒂三人所能為桑桑提供警戒的範圍。單兵火箭筒能破壞毫無防備的機甲,但隻要有一人提前發現了襲來的□□對其精神幹擾,不直接命中駕駛艙的□□就幾乎無害。桑桑心不在焉不能觀察環境,為她提供保護是警衛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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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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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裡有一台機甲攥着條裹屍袋竄到公路上。她是屍體的發現和收斂者,現在她要離隊,走公路快速把手上是屍體送回到集中的收屍點。桑桑點頭同意了她的離隊,随後幾人偏離公路去被标記的屍體發現的位置,她們好奇離投彈點那麼遠的地方怎麼會有敵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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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死于沖擊波,醫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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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桑到達時,她的助手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桑桑看地圖,屍體位置離航彈爆炸地點足有400米之遙。雖然确實會受到沖擊波的影響,但緻死還是有難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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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擊波沒有那麼大殺傷力。”
桑桑張望周邊環境,指着一棵樹的枝丫說道:
“更大可能爆炸時他正在遠眺。是受沖擊波影響,從樹上摔下來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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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的死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屍體的發現證實了“敵人并沒有集中在地道和觀察哨裡,而是有外出的動作”。桑桑竊喜。航彈之下,藏在地道裡的敵人斷無生路,但如果有人不在地道裡,隻要在着彈點一百米開外,那都還是有搶救的價值的。這是她工作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