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妮爾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決定辯駁些什麼，人民委員忽然闖入了房間。她也是收到了急訊，比國安的工作還要重要需要當面傳遞給大執政官。

看了掌機上内容的塞勒妮爾這次倒面不改色，沒對急訊感到震驚。倒是給了她一個打發走不依不饒的阿爾伯特的理由，隻說是“中央有更緊迫的事要解決，對邪惡的犯罪分子的處分意見下次有時間在讨論，她們跑不了“，就讓小委員送客了。房間裡又隻剩下她和歐若拉時，歐若拉急不可耐就質問她是不是早就對生計委的腐敗有所了解，所以才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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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生計委工資的雇員數量，在每座城市裡都數以萬記。而器官交易的總件數才不過數以十萬計——低了活人貿易整一個數量級，說明監管還是很有效的。我對她們道德上的高風亮節緻以敬意。告訴她們，讓第二方面軍協助内務部做秘密文件的保管和轉移沒有問題，記得知會她們的上級尤其是那些元帥們，務必遵守保密規定。好奇的話，親自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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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犯罪分子老巢的進一步查抄中，内務部找到了生計委的黑料：将共和國居民的備用器官賣到白區的證據。每個共和國居民都有兩套由胚胎幹細胞培養而來的重要器官的備份，一套的維持成本由社會福利覆蓋，另一套則先有元老院墊付，待居民工作後償還。

維持這些備用器官的活性，性價比是很低的。第一個備用器官的被使用比率不到1%。第二個就更是可想而知。所以就有人敢動歪心思，将第二套備用器官賣給白區有需要的人。異源器官移植雖然面臨種種問題，但有總比沒有強。估計已經成交的器官件數以十萬計。歐若拉覺得生計委出現這麼大規模的腐敗簡直是天塌了，而塞勒妮爾卻覺得生計委管着上千億個器官（一套裡光心肝脾肺腎就五個了），才出現幾十萬件器官流失，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生計委的工作人員清廉。一方面是生育計劃相關法律完善，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更重要的原因，是白區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品，來考驗生計委工作人員的節操——除了男孩以外，白區的物質是相對貧乏的。既然奴隸貿易隻有百萬起，那器官貿易數量少于奴隸貿易，也是可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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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計委員阿格裡皮娜是你們布爾什維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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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是吧。不過她有點倨傲，我和她沒有工作時間以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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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被抓到的叛徒指認，說阿格裡皮娜是包庇她們在元老院能活動至今的罪魁禍首。之前考慮到這是一人的孤證，也不适合在大決戰明朗前調查生計委，我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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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是對的。生計委的能量很龐大。一百三四十歲的那些老人們都通過生計委的關系，以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更換了自己的器官。所以，不能公開調查阿格裡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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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裡皮娜大概才是共和國裡真正最有權勢的人。

盡管塞勒妮爾已經和現在是“第二方面軍“的元帥們是事實上的姻親關系，有一個方面軍在她身後支持她。但近衛騎兵第一師和第三師，也同步擴軍為了第一，第三方面軍。她們各自成一派系。名義上雖然聽從三軍總司令塞勒妮爾的指揮，但如果塞勒妮爾想用軍事力量來反對生計委，她們不一定不會站到塞勒妮爾的對立面，抵消掉塞勒妮爾所親信的第二方面軍給她帶來的優勢。

阿格裡皮娜如果真有問題的話，她想幹什麼？

塞勒妮爾掰指頭算了算，雖然不知道阿格裡皮娜具體的出生年月，但還沒有人能活到151歲的生日，所以她最多也就五年壽命了。塞勒妮爾入主元老院以來，并沒有發覺對方有什麼特别的政治主張，她對塞勒妮爾的态度，也是一如她對每一任大執政官一樣的不鹹不淡。讓歐若拉先通知第二方面軍忙該忙的後，塞勒妮爾坐下來想了好一陣子，都沒能思考出來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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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阿格裡皮娜會在謀劃着什麼？如果她有問題的話。說起來，關于大決戰的内部匿名投票裡隻有一張棄權票。我相信是她投的。“

塞勒妮爾詢問歐若拉的意見。她和歐若拉之間并非隻有對抗，攜手合作的機會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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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隻有有目的的行為，才會威脅到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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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能把阿格裡皮娜關起來。隻能揣測她可能會造成的破壞，盡可能降低她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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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拉已經是很高冷的人設了，阿格裡皮娜比她還要高冷，輩分在那裡都是别人和她打招呼她用眼神就算回了禮。隻要被打交道的多，真實的人設總能被人推敲出來，所以歐若拉也就沒試圖掩飾過自己的主張。而阿格裡皮娜則拒絕了一切社交活動，隻在該做年度總結時無悲無喜的彙報着生計委該年工作的得失。旁人還真對阿格裡皮娜沒任何了解。可能信息委對阿格裡皮娜了解的多些。但去問信息委，那就是公開調查了。

在元老院工作了一百年的阿格裡皮娜，在信息委的人脈，肯定是比塞勒妮爾要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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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僅僅隻是沒有是對嶺南州一州的生計委放松監管，和幾十萬個器官的遺失，不是阿格裡皮娜主觀上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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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委員的意思是，阿格裡皮娜她其實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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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是在器官貿易上，她可能不知情。也許她的精力可能會放在另一個嚴峻的問題上。塞勒妮爾，你知道是哪種嚴峻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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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阿格裡皮娜是元老院的敵人更可怕的可能性，是阿格裡皮娜犯下必處之以絕罰的反人類罪。對于白區海軍的炮彈為什麼能通過污染精神的方式，在進入戰艦“概念上的内部“後二擊必殺紅海軍戰艦這個問題，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假說：

白區打來的炮彈裡，是不是有類似于怨嬰的精神場的髒東西存在？沒有了□□的怨嬰的靈魂，拼命的想要附着到任何能給她們以生命感的物體，比如說一艘鋼鐵戰艦之上。從結果上來說這種假說非常可靠，但是過程上最大的問題在于精神場是否能獨立于生命的□□而存在。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意思不就是世界上有鬼？

就算是怨嬰，也恐怕隻有姬的怨嬰，才能在進入鋼鐵戰艦概念上的内部後和戰艦同步。白區自己很難生下大量這樣的怨嬰吧？生計委每年報告的在形成胚胎前被發現有缺陷，因而銷毀的樣本是不計其數的。難道說生計委實際上沒有銷毀這些細胞團，而是通過某種手段送去了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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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想象那種事為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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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拿上膛的槍指大執政官的人民委員，此時也默然，無法接上一句“我敢“。生育計劃實在是太重要了，其所代表的對血緣私有制關系的斬斷，既是維系共和國完整的精神價值觀，同時也在實質上維護了公平，以促進勞動者的生産積極性。如果真的有共和國居民的後代沒能茁壯成長為新一代共和國人，而是在嬰兒階段就被折磨緻死靈魂都久久無法消散……

後果不是一個“不堪設想“所能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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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個叛徒指認了阿格裡皮娜嗎——一共抓了多少人，審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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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兩個委員，其他雜務工作人員沒細數，至少三十個。羅馬城内的間諜就多了。現在總共關在監獄裡的，就算沒兩百人也快了。在我離開羅馬前，我告訴她們提審須我親自在場，現在隻先羁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