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心情微妙,他這樣,真的很像個空手套白狼的騙子啊!
不過秦隽何嘗不是呢?
他想騙窦昌的兵,韓翼想要窦昌的糧草……可韓翼這麼口無遮攔,能騙到就怪了。
按理說事情攤在了明面上,要是其他人,就算是不情願,為了不失去民心,也會發兵去關中。
但是,放在窦昌身上就不一定了!
窦昌這人既不愛國也不愛民,也沒有什麼野心,唯獨重視自己的享樂日子,換句話說隻要他火不燒到他眉毛上,他幾乎都不關心外界情況。
他要是在意名聲,那就不會憑喜好給人授官了,被罵幾句算什麼,那些平民百姓或者讀書人的看法根本影響不了窦昌的舒服日子。
所以秦隽微微歎氣,估計窦昌會直接把這事糊弄過去,然後再不提起。
果然窦昌皺着眉不耐煩道,“關中之事,本官自有打算,不過今日是家母壽辰,就不談兵戈之事了,韓壯士是嗎,你先下去吧,此事容後再議。”
窦昌語氣很冷淡,他莫名其妙被送了這麼一份“大禮”,根本心平氣和不起來,他現在隻想讓那個韓翼閉嘴。
韓翼愣了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沉默着坐回去了,氣悶不已。
他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可也不是傻子,窦昌擺明了不待見他,也不想跟他多說話,他才不糾纏呢!
園子裡絲竹聲又悠悠奏了起來,隻是窦昌的心情卻美好不起來,若不是賈誠一直給他使眼色,他甚至想不管不顧直接把那個韓翼趕出去。
宴會結束,秦隽就找到秦一,讓他注意一下韓翼的動向,他自己則是去找窦昌了。
韓翼一看就是個人才,不能放過,而窦昌那邊,還得按計劃行事。
窦昌懷着一肚子郁悶,決定去清點一下今天收到的禮物,琳琅滿目的珍奇總是能讓他心情大好。
此時聽到秦隽來見他,窦昌高興了起來,今天雖然遇到了韓翼那個掃興的家夥,但是他還有秦隽這個“知己”呀!
“賢弟來得正好,”窦昌把玩着一枚夜明珠,語氣豪邁,“瞧瞧有沒有什麼喜歡的,盡管挑,為兄送你!”
秦隽往紅木架子上看了幾眼,就被琳琅滿目的各色奇珍給閃瞎了眼,心想你人還怪大方的嘞!
不過轉頭一想,窦昌連太守之位都能随手送人,這些禮物也算不了什麼。
秦隽笑吟吟說,“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辰,我給老夫人和大人準備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怎麼能反過來收大人的禮物呢?”
窦昌好奇道,“哦?不知賢弟要送什麼?”
秦隽神神秘秘的,“我有三重大禮要送,隻是現在還不能說,需要等到晚上。”
“晚上?”窦昌更好奇了,“正好,今晚為兄在寶珍園有一小宴,給母親慶祝壽辰,阿隽正好過來,也好讓為兄看看賢弟準備了什麼禮物。”
秦隽一聽就明白了,這小宴才是給窦老夫人過壽的,隻有自己人的那種,而白天那種就是應付外人以及結交關系的宴席。
“好,晚上我一定準時過去。”
窦昌大笑,“那為兄就拭目以待了!”
從州牧府離開,秦隽就聯系上了秦一,“怎麼樣,韓飛白住在何處?”
秦一低頭,“屬下無能,把他給跟丢了。”
“那個韓飛白着實勇武過人,天生神力,而且感知非常敏銳,賓客散去後,屬下就跟着他出了州牧府,沒想到他竟然将屬下引入了一處胡同,赤手空拳就輕松打敗了屬下,但他并未下死手,隻是警告屬下一番就消失了,直到現在,屬下都沒有找到他的行蹤。”
“這麼厲害?”
秦隽可惜的歎了口氣,“罷了,或許是無緣吧。”
入夜時州牧府的寶珍園亮如白晝,隔個三五步就有一蓮花燈柱,栩栩如生。
秦隽被侍者引入園中,就見宴席上已經坐了二十餘人,皆是窦昌的親信。
窦昌的位置空着,不知道他做什麼去了,隻有窦老夫人坐于上首,約莫六十多歲的樣子,白發整齊地梳到腦後,氣質恬淡平和。
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周圍人打量的目光,不少都是帶着敵意的,秦隽無奈,他分明什麼都還沒有做,怎麼就已經得罪了許多人?
窦老夫人倒是有些好奇的對秦隽說,“你是哪家孩子,怎麼我看着,竟然有幾分面善?”
秦隽:“?”
麻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個說他面善的了,可他明明這麼帥,必不可能是大衆臉!
秦隽壓下心裡疑惑,對着窦老夫人行了一禮,“小子秦隽,參見老夫人,老夫人心似明鏡,慈和寬容,自然看誰都覺得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