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
龐弗雷夫人将墨綠色并散發着濃郁苦澀味的藥水分開裝在玻璃瓶中,自言自語,“這次幾乎沒有小家夥因為攝魂怪住進校醫室。”
斯内普注視着龐弗雷夫人将最後一滴藥水從坩埚中舀出後,終于用一種低沉而又清晰的聲音說道:“我們應該慶幸偉大的鄧布利多教授終于在今年想起來為那些還沒成年的學生制作一些保護措施。”
“哦?”
龐弗雷夫人詫異地看了一眼斯内普,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事會站在關心學生的角度發表一些辛辣的指責。
這個眼神讓斯内普燙了一下,他接過龐弗雷夫人遞來的魔藥,移開視線用比平時快上一些的語速回答:“這能讓我有幸免于一些不該有的工作負擔。”
“你說的對。”龐弗雷夫人将坩埚重新推到角落裡,用魔杖指揮着這些透明的魔藥瓶富有秩序地排隊跳上藥櫃,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你的辦法能夠奏效吧。”
斯内普的嘴角抽動,一種深刻的仇恨和快意從眼中蔓延出,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語調說道:“我會找出他的。”
阿不思頭疼地将已經爬到他臉上、打算用窒息讓他醒來的毛絨生物拍開,打着哈欠坐起來用藏在枕頭下的魔杖憑借軀體記憶揮舞着念叨:“呼神護衛!”
他昨晚狠狠熬了個夜。
守護神咒對他來說是個無比新奇的玩意兒,更何況現在攝魂怪光明正大地漂浮在霍格沃茨上空,這個魔咒就像麻瓜手裡的槍炮一樣重要。
然而他的守護神卻在不斷練習後從一開始的白霧到後面變成了一些零星光點,也讓他從一開始的興奮變得有些不安。
還好,今天早上他的守護神又頑固地恢複成了最開始那樣零散的霧氣。
阿不思很快穿好白色的襯衫,頭疼地将這個已經把自己蜷縮進他校袍帽子裡的粉色蒲絨絨重新扔在花盆裡,讓它能夠盡情享受土壤裡的昆蟲作為早餐,同時也避免它繼續尖叫。
這個小家夥是被阿不福斯幸災樂禍塞進行李箱的。他的弟弟很自豪地宣稱阿不思在學校應該繼續享受巫師傳統的叫醒服務,而不是一個機械鐘表,雖然找到一個野生的叫醒蒲絨絨花了阿不福斯足足兩天時間。
他低頭看向書桌上的課表,上面距離第一節課隻剩下一個小時。不過他并不習慣吃早餐,所以這點時間還算充裕。
“早上好。”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羅恩有些尴尬地回頭看向阿不思,樓梯下的休息室裡坐着不斷探頭探腦向上張望的哈利和吃着一塊黃油面包并舉着課本向他提問的赫敏。
羅恩摸了下有些亂糟糟的紅頭發,朝站在門後的阿不思解釋:“我們有點擔心你找不到教室。”
注意到他話裡的暗示,阿不思的視線向下飄去。赫敏向他揮了揮手,順便打掉了哈利想要拿走托盤裡的面包的手。
“多謝。”
阿不思自然地露出一個微笑。
“不用謝。”羅恩看了眼挂在牆上的計分器,肅穆地将手握拳放在心髒前面,連拍三下:“一切為了格蘭芬多!”
“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看到兩人走下來後,赫敏将原本拿在手裡的課本塞進挎包裡,另一隻手拿起紙盒裡的餅幹和面包遞給阿不思,示意他邊走邊吃。
但随後她察覺到自己的話太直白,懊惱地拍了下額頭:“抱歉,我不是說你起得太晚。”
她補充道:“魔藥教室在斯萊特林休息室下面,我們接下來起碼要走半個小時!”
哈利自然地将胳膊搭在阿不思肩膀上,拿走了一片黃油餅幹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還有喜歡搗亂的樓梯。”
“和皮皮鬼。”
羅恩言簡意赅地繼續補充,似乎想要讓阿不思知道早上的魔藥課是多麼困難的旅程,尤其是對于格蘭芬多而言。
“加上一個喜歡挑刺的教授。”
哈利繼續說道。他用力擠出“教授”這個單詞,也許對他來說在學期的第一個早上,比起直呼其名還是用尊稱更加不會破壞他的好心情。他甚至為了不再重複一年級的錯誤,清早就在休息室讓赫敏替他提問。
說到這裡,他和羅恩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眼裡的痛苦後,他們同時松開阿不思的肩膀。兩人一同默契地向後環視了一圈,确信沒有任何斯萊特林學生和教職工的身影才重新徹底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