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在圖書館遇到她了,她……抱歉。”阿不思捂着頭小心地避開右手邊的巫師,對方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繼續快步向前走。
午餐結束的鐘聲響起,走廊上湧出了更多的小巫師。他們努力向着人少的地方擠去,彼此之間要扯着嗓子才能聽清楚。
“她等會直接去占蔔課,我們還可以回休息室吃點東西。”哈利補充說道。他終于嚼完了嘴裡的薄荷糖,呼吸中帶着冷氣嘶嘶作響,用拇指向後指了下路過的名人,牙齒打顫,“剛剛那是赫奇帕奇的迪戈裡。”
“誰管她!”
羅恩突然生氣地将托盤扔給手忙腳亂接住的哈利,氣沖沖地越過他向前走,委屈地說道,“她一點兒也不在意我和斑斑,它已經是一隻很老的耗子了。”
阿不思詫異地看了眼被羅恩護在懷裡的寵物老鼠。他還以為霍格沃茨入學通知書清單上的列舉不過是個屬于巫師的幽默玩笑。
“也許你可以再養條狗,”他接過哈利快要掉下來的挎包,得到了哈利充滿感激的注視,有意對羅恩說道,“狗可以保護它。”
“可惜霍格沃茨不準養狗。”哈利勉強笑着說。
阿不思陷入沉思。
他探究地看向哈利。在提到狗之後,這位救世主身上又開始彌漫起隐隐約約屬于恐懼的味道。逐漸靜谧的走廊失去陽光的直射後變得陰涼,窗簾陰影下似乎暗藏着直勾勾盯着他們的黑狗——這是哈利的記憶閃回。
他很快移開視線,遺憾地說道:“巫師的好伴侶隻有貓,狗在占蔔學上可是厄運的象征。”
“這簡直就是迷信!”羅恩将斑斑探出的頭壓進口袋裡。
“你說的沒錯……但老天,希望我當真還有救。”哈利很快就一轉想法地開始唉聲歎氣,“也許我真該聽從自己的内心買下那本書。”
阿不思有些詫異地轉頭。哈利很快就害羞地補充道:“麗痕書店那本暢銷書——《死亡預兆:當你知道最壞的事即将到來的時侯,你該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已經百分百符合了。”
他聳了聳肩:“你知道的,店員的推薦有時候也不是百分百不可信的。”
就在這時,一隻格外瘦小的雛鳥叼着一封信從窗戶外飛了進來,落到了阿不思的肩上,發出一聲清鳴,開始打理它格外稀疏的羽毛。
它看上去才剛剛從鳥窩裡睜開眼,哈利又看了一眼,這隻信鳥給了他一種熟悉感,撫平了他的不安,就好像在哪見過一隻同樣的。
“梅林啊,他的主人肯定是個資本家。”羅恩憐憫地盯着它幾乎覆蓋不住全身的羽毛,賣弄着從赫敏口中學來的新詞兒。
阿不思摸了摸它的腦袋,福克斯驕矜地歪着頭蹭着他的指腹,疲累地喘息着,聽到羅恩地話它繞着阿不思鳴叫了兩聲才重新揚起翅膀飛走了。
他将信封轉動一圈,紙張上果不其然得空無一物。阿不思巧妙地從側面撕開信封,打開,看到圈圈套着圈圈的文字露出一個微笑:“他怎麼不算是呢?”
阿不思将信放在口袋裡。
在他一年級時,霍格沃茨的占蔔課教授卡珊德拉就是一位真正的預言家,她來自特裡勞尼家族,為每一位小巫師給予了命定預言。可惜第二年她就辭職離開了,這也讓阿不思對于先知有一種奇特的向往。
占蔔教師在北塔樓,最接近星空地位置,遠離巫師群落魔力的影響。他們雖然已經在霍格沃茨待了兩年,卻仍然沒有到北塔樓裡面去過。
“我猜、這裡肯定會有近路。”
羅恩喘息着說,此時他們正在爬第八層樓梯,來到一處陌生的平台,那裡什麼也沒有,隻在石牆上挂有一幅大畫,畫面上是一片草原。
哈利在看那幅畫。
一頭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紋的矮種馬剛從容輕松地跳到草上,正在若無其事地吃草。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甲胄的矮胖騎士就發着當啷當啷的聲音進入了畫面尋找他的矮種馬,他的身後還跟着一隻黑色的獵犬。
哈利有些厭惡地移開視線,在認定黑狗就是他厄運的象征後他就極力想要避免這些恐怖。
“那是克裡斯,梅根公爵的副手。”阿不思打量了眼他的穿着,說道,“他喜歡打獵。”
聽到阿不思的話,克裡斯拍了拍佩戴在身體一側的短劍,朝三人打了個招呼。哈利也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看着獵犬害羞地躲到克裡斯身後他放松了許多。
“糟糕,我忘記放斑斑回去了。”
羅恩将胸前口袋裡蠕動着探出頭看的斑斑重新塞回去,躊躇地摸了摸它的腦袋,不知道是放任它自己回去還是就這樣帶去教室。
哈利向下看了眼,接連旋轉的台階讓他迅速扶好眼鏡縮了回去,看着羅恩引頸受戮樣地重新把斑斑塞進書包——總比讓它滾下樓梯要好得多。
他們爬上最後幾級樓梯,登上一處小小的平台,這裡沒有門。三人向上看去,天花闆上有一個圓形的活闆門,門上有一塊銅牌,印着占蔔教師地名字——西比爾·特裡勞妮。
緊接着,金銅色地樓梯就落到了三人面前,活門闆裂開了一條縫隙。
“你先上。”
羅恩藏在了哈利和阿不思之間,蹑手蹑腳地走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