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聲逼問:“小楓,你敢賭嗎?”
……
“神戶?你不去歇着出來幹什麼?”松田陣平看着臉色白得跟鬼一樣的神戶楓,嫌棄地擺了擺手,“怎麼一歇臉色更差了?”
神戶楓按了按眼角的止血布,淡淡道:“你們都這麼忙,我坐不住。”
松田陣平一想,倒也确實,神戶楓的性格就是閑不住。
“那你跟着高木去做筆錄吧,”松田陣平準備再去查看一下現場,“人你都認識,也好溝通點。”
那幫有錢人真是,張嘴閉嘴威脅請律師,啧,這麼看來,他這位後輩真是性格好到不可思議啊,回頭少推點報告給他吧。
“好。”
神戶楓點點頭,兩個人就要擦肩而過時,他突然又停下來,叫住了他:“松田。”
“嗯?”他低頭和萩原發着郵件。
“你好久沒穿那套黑西裝了。”
松田陣平終于意識到點不對勁,奇怪地擡頭看他眼:“嘛,萩原看不過眼,都給我換了……你怎麼有點不對勁啊,真的不用再歇歇嗎?”
神戶楓忽然笑了笑:“挺好的……我去找高木前輩了解情況後,再回休息室吧。”
松田陣平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但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公安那邊又催他去排查危險物。
“嘛,安室在呢,能有什麼事……”他搖搖頭,轉身匆匆離開。
……
在衆人面前,水之成理永遠西裝革履,僞裝得溫文爾雅,一副好老公的模樣,對水之江奈子千依百順,從不大聲講話。
但隻有水之江奈子自己知道,她嫁給了怎樣一個惡魔。
“乖,你知道怎麼做的,對嗎?”惡魔輕拂着她的臉頰,用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說道。
水之江奈子強壓下顫抖,顫抖着聲音再次向對方求證:“隻要我背下今天所有的事,你們就會幫我逃到國外……對嗎?”
“是的,江奈子……快逃吧,隻要逃出日本,你就安全了……”
“你要是騙我……”水之江奈子還在猶豫。
水之成理徹底不耐煩,他粗暴地抓起妻子的長發,将她摔到地上,眼神冰冷地俯視着她:“江奈子,你真的有的選嗎?”
痛呼聲壓抑在咽喉裡,水之江奈子劇烈地顫抖着。
是啊,自從十五年前,她将神戶正川一家的行蹤賣給對方後,她就再也沒得選了。
看着妻子狼狽不堪地跑出休息室,水之成理松了松領帶,不耐地啧了一聲。
要不是看她快死了,他才懶得費這麼多的口舌。
“嗡嗡”茶幾上的手機震動,水之成理立刻收斂起不屑的表情,彎腰去拿手機。
就在水之成理接電話的間隙,他身後的窗簾微微飄動,一個人影輕巧地躍下窗台,仿若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後。
“朗姆大人,江奈子已經出發了。”
“是,就差将音頻發給神戶楓了,隻要他聽了,絕對會追出去,隻是……”
“不,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我隻是怕神戶楓萬一給了那個女人辯解的機會……”
電話那頭,機械的電子音傳來:“你大可不必放心,隻要她坐上那輛車,就絕對不會再供出你……”
水之成理還沒來得及露出喜色,脊背忽而一涼,他臉色一變,俯身就要躲過背後的手刀,沒料到,背後偷襲的人根本沒想着打暈他。
“你現在趕緊去把音頻交給神戶楓,隻要拍下他殺人的視頻,别說是取消這次吞并案,就算是我要神戶集團,神戶信英都要給我乖乖奉上!”
領帶死死勒在口中,力度大到幾乎要撕裂他的唇角。
水之成理被壓着趴伏在地,口鼻被毛絨的地毯捂住,快要不能呼吸。
黑色的皮靴踩在他背後,慢條斯理地碾了碾。
“好的,朗姆大人,我這就去辦。”一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自背後響起,身後的人挂掉電話後,将他的手機收進黑色風衣的口袋。
“嗚嗚嗚!”水之成理目眦欲裂,掙紮着想要呼救,但是門口的警察已經被他親手調走,根本沒人來救他。
“咔哒。”
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當初年幼到隻能哭泣的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到能輕易壓倒他的地步,而他卻早已被多年的富貴生活養得失去了警惕,連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左輪手槍抵住他的後腦,踩在他肩頸的皮靴微微下沉,在掙紮間,他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原來是你啊……”
玻璃茶幾倒映出那雙寫滿仇恨的銀灰色眼睛,那裡面仿佛氤氲着一場暴雪,隻待時機到來,就會呼嘯而至,摧毀一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