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某個安全屋内……
“來,再喝一杯……”蒂塔趴在桌子上,一邊喝酒,一邊死死揪着旁邊的蘇格蘭。
蘇格蘭歎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氣,無奈道:“蒂塔,差不多可以了,明天我們還要趕飛機。”
已經喝得爛醉的蒂塔一拳錘過去:“下午的飛機,你怕什麼?跟都……額,跟來了,不喝盡興不準走!”
說着她又松開手,繼續往嘴裡灌威士忌,看得蘇格蘭心驚肉跳,生怕她把自己喝死。
“蒂塔,再喝要中毒了!”蘇格蘭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放到一邊,費力地将人從茶幾邊拽開。
蒂塔一邊去夠酒一邊哭:“嗚嗚嗚,小楓生我氣了,連新年禮物都不給我了……”
“嗚嗚嗚,我這個姐姐真的沒用,竟然要逼弟弟分手來解決問題,嗚嗚嗚。”
蘇格蘭氣喘着坐下,隔開面前人和酒,耐心地勸解:“神戶君不一定是生你氣了,或許是那天晚上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給你……”
“咚咚!”玻璃杯被扔在毛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都是波本的錯,誰叫他非要招惹我弟弟!”蒂塔一下子跨坐到蘇格蘭身上,氣勢洶洶地揪着他的衣領,“你就不能管管你幼馴染,讓他不要心動嗎!”
“我覺得這不是我能控制的……還有,蒂塔,你再不下來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蘇格蘭下意識扶住她的腰,往後仰了仰。
“嗚嗚嗚,沒用的東西……嗚嗚嗚,我也好沒用啊,弟弟受苦我都不知道,嗚嗚嗚,欠揍的白蘭地!”
一連串的俄語夾雜着法語日語還有中文,像機關槍一樣突突出來,又快又急。
蒂塔抱着面前人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蘇格蘭被勒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蒂塔終于哭累了趴在他肩頭睡着,蘇格蘭才終于擺脫了這個尴尬的姿勢。
他撐了下身後的沙發,襯衣下的肌肉繃緊,單手将人抱起,穩穩地将人放到床上,就要離開。
一隻手忽然環住他勁瘦的腰肢,溫熱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襯衣,打在腰窩上。
“我知道你是怎麼确認我身份的了……”還帶着哭腔的聲音低低響起,滾燙的熱淚浸透衣料,燙得蘇格蘭打了個顫。
“小啞巴……”
“我想爸爸媽媽了……”
“你也陪陪我好不好……”
良久,諸伏景光發出無聲的輕歎。
他回身抱住幼年時,曾陪伴他度過父母離世,又被迫和兄長分離後最艱難時期的女孩。
輕拍着她的背,無聲地安撫着。
另一邊,君度的别墅裡……
“嘶!”白蘭地被琴酒按着上藥,表情痛到扭曲。
“她真是我姐嗎?”白蘭地神情恍惚,“為什麼下手這麼狠?”
琴酒叼着電子煙,面無表情地狠狠拉緊繃帶:“首先,你差點催眠神戶楓殺人,其次,她是你雙胞胎妹妹。”
某些人,自己幹了什麼,有點逼數。
白蘭地:“……難怪我叫她姐的時候,她一臉爽到了。”
琴酒對他們的兄妹紛争懶得管,他隻關心一點:“先生那裡怎麼應對,你們商量好了嗎?”
“當然,”白蘭地一邊吸着氣一邊捂着臉頰,“蒂塔已經僞造好了朗姆想獨吞神戶集團的證據,就差交給那位了……隻要引導着他往朗姆告假狀,目的是打壓君度這個競争對手的方向想就好……”
然後将本次任務的功勞全部算到蒂塔身上,波本和蘇格蘭可以說是識破朗姆詭計,出于對boss的忠誠,才破壞他計劃……
“你們看着辦吧,我要回日本了。”琴酒合上藥箱,冷酷地撇開白蘭地挽留的手。
“喂喂,你們都回日本,就把我一人扔這?”白蘭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琴酒冷酷的背影。
琴酒冷嗤一聲,拎起外套就走。
廢話,攻略值跟坐過山車一樣,現在又跌到百分之二十了,他當然要回去親自動手。
公安的某個地下基地……
審訊室内,兩個公安正在審問水之成理,而單向的玻璃窗外,降谷零站在那裡,旁聽審訊。
“……他抓着我的頭發,把我摁在水裡……不,一開始是讓我咬住茶幾,用手肘砸我的頭……”
風見裕也聽着聽着,忍不住瞥了眼一旁扶着耳機一言不發的上司。
神戶警官的審訊手法,聽着不大像是警校教出來的,反而更像是……
“怎麼了?”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到下屬的視線,立刻看了過來。
風見裕也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神戶警官在美國的那段經曆,還是有很大的疑點,我想象不出來剛成年的一個學生,能用什麼辦法逃過組織的招攬。”
所以,神戶楓很可能在組織裡待過,這些審訊手法也很可能是在那裡學的,而且神戶杏子已經确認存活,那當年的慘案……
“确實可疑。”紫灰色的眼睛安靜垂落,金色的碎發晃了晃,還是墜了下來,落在眼睫上。
“告訴FBI那邊,這次審訊的情報共享可以,但我要神戶楓在美國的全部資料。”
降谷零邊說着,邊摘下耳機:“審訊的後續你全程跟進,結果出來後立刻彙報。”
“是!”風見裕也神情一肅,目送着上司離開。
他就說嘛,上司絕對不是那種會被感情蒙蔽判斷的人,那天晚上應該是錯……覺吧?
算了,就算降谷先生真的有一點喜歡那位神戶警官,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失去理智。
永遠不會。
某個高檔私立醫院……
神戶楓安靜坐在窗邊,看着落日一點點沉下,困頓地眨了眨銀灰色的眼睛。
一旁的藍色光屏上,兩張卡牌在正中間,緩慢地轉動着。
催眠解除卡:10攻略值(正适合宿主這種身上疊了超多催眠duff的人)
酒廠卧底名單:5000攻略值(額,是的,就是這麼貴)
神戶楓低下頭,将臉埋進衣袖裡,蹭了蹭鼻尖。
光怪陸離的夢境,時斷時續的記憶,像是被封死的寶箱被撬開一角,裡面的東西拼命掙紮,急切地想要填補那段空白的記憶。
他其實是知道自己四年前的記憶有問題的,還知道是君度給他做的催眠。
但之前從未想過深究,既是因為對兄長的信任,也是潛意識裡的不願回想。
銀灰色的眼睛一點點地阖上,意識混沌模糊,耳邊似乎又回響其雨滴聲,又夾雜着其他一些什麼,聽不大真切。
或許他真的應該聯系一下在美國的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