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牽扯出越來越多的東西,連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了。
他的辭呈都在抽屜裡擺了四年了。
“我想了想……”他的耳邊模模糊糊地傳來松田陣平的聲音。
嗯?
“還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去了,就連一向是唯物主義者的他,都忍不住思考蝴蝶效應和命中注定了。
就像漫畫愛畫的那樣,費盡心思抹除了一個遺憾,卻又帶來更大的遺憾。
“對了。”
寒川蒼介下意識應答:“怎麼了?”
“聽說我去審訊普拉米亞的時候,有個人發酒瘋發到警視廳裡來了?”
寒川蒼介愣了愣,随口答道:“……是啊。”
松田陣平停下了腳步。
寒川蒼介一個急刹車。
還好沒撞上。
松田陣平掏出手機:“目暮警部?”
“你說什麼,住院藥房那件案子的證人翻供了,還指證了他的同事田中?!”
“……然後他的同事不僅承認了罪行,還指證久保翔太郎是共犯?!”
寒川蒼介猛地擡起了頭,這個時候他什麼睡意都沒有了。
真是想什麼,什麼就到。原本以為住院藥房的案子與村下津生和久保翔太郎無關,結果他們現在也攪和了進去。
“久保翔太郎認下來了嗎?”
松田陣平挂斷電話:“顯然沒有,他的供詞是村下津生——也就是我們正在找的死者,假扮了他。”
“而這就是他威脅村下的目的——換言而之,這才是久保翔太郎能夠讓村下津生成為共犯的真正原因。”
不過一天,米花中央醫院就發生了兩起謀殺案和一起恐怖襲擊未遂。
由于位于監控室的保安出現重大工作失誤,第一起謀殺案在攝像頭之下發生還未被發現,被好事的媒體宣揚為“光明正大的謀殺”。
第二起謀殺案發生得迅猛而無常,殺人的普拉米亞還把炸彈放置在了住院部的消防箱裡。
與這三起案件相關的主要人物,大部分都是監控室的保安。
而現在,這些人一個身亡,一個涉嫌做假證,一個認罪,最後一個更是本就有恐怖襲擊計劃的炸彈犯。
松田陣平捏着手機,臉色幾度變化。
“這些都是什麼事啊!”
*
杯戶商場二樓的一家咖啡店裡,一個金發男性坐在窗邊,垂眼看着匆匆離去的兩個人影。
“他們走了。”
“是啊——速度遠超我的預料。”他攪了攪咖啡,輕抿了一口,回應面前的人。他長了一張相當年輕的臉,換一件衣服就可以完美融入校園裡。
坐在他面前的人留着一頭黑色長發,帶着針織帽,面容冷峻。
“那我們也要加快速度了。”
金發年輕人撐着下巴,看向伫立在冬日陽光下的摩天輪,看向它正中的72号吊艙。
“不,再等等也不遲。一個廢物搞砸了自己的遊戲,還要我們收場……”他笑意盈盈,眼神卻冷漠至極,“真想把他親手綁在那個吊艙上,好好玩一玩自己的遊戲。”
對面的人咬了一口三明治。
“嚴陣以待。獵人變成獵物的例子不久在眼前嗎,波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笑着,手中三明治已經吃完,并且在心裡不自覺和另一個人做的對比評價了一番。
“原來你已經把自己和獵物放在一個檔次了。”
“不。”
“我隻是覺得,在這裡代替一個廢物和兩個警察玩遊戲這種決定,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