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言的目光也鎖定在自己的手上，她強調，“它還很好用。”

姜哲仗着葉一言體力不支，便故意說：“是嗎？它看起來沒什麼用～”

葉一言眼神一變，“你！...”

姜哲見狀馬上打岔，“好了，我閉嘴，我感覺你要罵我了...”

“唉...”

葉一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突然正經地問：“你為什麼轉行做了經紀人？”

“我...”

“嗯？”

“我...”

葉一言伸手摸着姜哲的下巴，稍稍一用力，便迫使姜哲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你剛剛才說我們根本就沒有好好聊過，現在你又開不了口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那時，窗外的天色正在變紫，葉一言的神情格外溫柔，姜哲敗下陣來。

“三年前你在跨年晚會上唱《陪你倒數》的時候，我當時，真的很想見你。”

“看我的電影，不想見我嗎？”

“你在電影裡，演的是别人。”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來見我？”

“因為當時很短暫，當時過去了，那個念頭也就過去了。”

“阿哲。”

葉一言輕喚一聲，便去淺吻姜哲的唇。

她貼着姜哲的唇，問道：“後來真的見到我，那個念頭還過得去嗎？”

姜哲在沉默。

葉一言追問：“現在睡了我，那個念頭還過得去嗎？”

姜哲依舊沉默。

葉一言的表情有些憤怒，“還是說你隻是想在我的床上短暫地停留一陣，之後便會逃離？”

姜哲的沉默震耳欲聾。

窗外的天空變成一幅紫色的夢幻畫卷。

葉一言冷聲質問：“所以，換我來問你，你說，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葉一言...”

姜哲的眼裡有淚，“你不要逼我。”

葉一言在姜哲的眼淚劃出眼眶的那一刻，擡起手撫上了那道淚痕。她問：“你現在為什麼這麼愛哭？”

姜哲的眼淚卻越淌越多，“因為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想起另外一個人，像一道無解的難題，時時刻刻都是折磨。”

“是嗎？”

葉一言卻笑了，“我怎麼覺得你下午是真的打算弄死我，這也是折磨嗎？”

這笑容讓姜哲感到心慌，所以她哭着喊了句，“我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爛人！”

葉一言移開撫在姜哲臉頰上的手，轉而将這隻手插入姜哲後腦勺的發間，“你知道嗎，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後，我隻能憑着恨意去想你。”

此刻的葉一言是平靜的，她說：“但這樣抱着你，恨意就會散去。”

姜哲撐起身體，含淚與葉一言對視，她也問：“所以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阿哲，這個答案不重要。”

葉一言的目光深邃，宛若星空，明亮璀璨。“但我想問你，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喜歡你的？”

以前的事，但凡提起，就是傷人，所以姜哲答得很快，“那天，莉莉說漏了嘴，說你有喜歡的人，她反應過來說漏了嘴就開始打岔，但你沒有否認，然後，你跟我說，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時候，那時，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樣。”

葉一言輕輕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我沒想到你這麼敏感，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其實當時隻是懷疑。”

姜哲說：“後來我送你們回學校，莉莉在半路上先跑了，她說她要上廁所，後來你在校門口，問以後能不能叫我阿哲，那時你看我的眼神，讓我徹底猜到了。”

她想起肖莉莉那時的樣子，眼淚又開始流淌，“莉莉好傻啊！她怎麼這麼傻裡傻氣的！她在給你創造機會嗎？你是不是跟她說過了？”

葉一言閉上雙眼，“我沒有跟她說過，她自己猜到的，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喜歡你，是她點撥的我，後來我才清楚自己對你的心意。”

“沒有意義了。”

姜哲失控地啜泣起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葉一言睜開雙眼，那雙眼睛裡滿含悲傷，“因為時間已經在我們身上停滞了。”

姜哲趴在葉一言的肩頭抽泣了好一陣子才漸漸緩過神來。她的眼眶紅紅腫腫，擡頭卻看到葉一言十分正常，便問：“你為什麼可以這麼淡定？”

葉一言平靜地答道：“因為我的眼淚已經在那個夏天流幹了。”

窗外天色漸暗，昏暗的房間裡，二人的表情被夜色遮蔽。

姜哲撐起身體跨坐在葉一言身上，與葉一言的臉拉開距離，“我不想問你，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了，你也别問我，我不配給你答案。”

葉一言笑了笑，“所以？”

姜哲問：“所以隻要我留在你身邊，是不是就能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葉一言不可思議地反問：“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姜哲愣住了，不禁再問：“你什麼意思？那你想怎樣？”

葉一言笑着給了答案，“我們現在這種狀态，不太适合探讨這個問題的答案。”

“也是。”

姜哲從葉一言身上爬起來，下床緊了緊睡袍，再開燈。卧室的燈帶是暖白光照明，她終于看清了葉一言的臉。

“畢竟，我根本就不了解現在的你。”

聽到這話，葉一言玩味地說：“這不是巧了嗎，我也不了解現在的你。”

說完，她便掀開毯子下床，裸身走到卧室的衣櫃前，拉開櫃門，認真挑選。

“你這件睡袍不錯，借我穿一下。”

姜哲看着葉一言的裸體，眼皮狂跳，不敢接話。

葉一言邊緩緩地穿着黑色絲綢睡袍邊說：“你接下來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了解我，我們現在确實不熟，不用假裝了解，我們隻是用身體先交流過了，靈魂還遠遠不夠。”

“葉一言...”

姜哲擡起左手捂住自己的半張臉，“我真的很想吐槽，你怎麼連說個話都跟念電影台詞一樣，你戲真的好多...這個房間架了機位嗎？你穿個睡袍而已為什麼要用慢動作啊？”

“呵～”

葉一言笑着靠近姜哲，把姜哲捂住臉的那隻手掰開，“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姜哲馬上吼道：“葉一言！你正常一點！”

“OK.”

葉一言收起笑容，恢複一本正經的樣子。然後她說：“請你以後盡量不要白日宣淫，我餓了，現在已經神智不清，很快就會暈倒。”

“哈？”

姜哲忍住要罵人的沖動，問道：“那我去簡單地煮兩碗面？”

葉一言揚了揚手，“快去吧，真的很餓。”

這會兒，夜色漸漸深了，窗外的天空挂着一輪明月，滿城霓虹點綴着都市夜景。

姜哲盯着鍋裡開始翻騰的面條，然後她擡起頭尋人，看到葉一言就坐在餐桌旁，單手撐着腦袋放空。

島台上立着的便攜式小音箱正在放歌。

「也許一百個人得一個動人，也許千對愛人得一對幸運。」

葉一言瞟了瞟在廚房忙碌的姜哲，她在心裡無奈歎氣，無奈自語，“阿哲，我費了這麼大勁讓你留在我身邊，當然是因為你能解決我所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