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珏睜開雙眼。
汪珏(一絲憤怒):沈清晨,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性。
沈清晨吐着煙圈,狀态悠閑,笑容玩味。
沈清晨:不如你先告訴這幾個傻子,我究竟是誰,到底做了什麼。
汪倫爍拍案而起。
汪倫爍和飛哥同時怒吼。
汪倫爍:你罵誰傻子呢!
飛哥:你罵誰傻子呢!
gogo: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gogo(雙眼通紅):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心。
Allen,蘋果面露恐懼。
盛悅(笑):沈清晨,我可不是傻子。
盛悅(看着衆人):她就是華語樂壇大名鼎鼎的音樂制作人沈清晨啊!
盛悅:整個華語樂壇,誰不知道她啊!
Allen、蘋果、gogo、飛哥,震驚地看着沈清晨。
汪倫爍:我對華語樂壇不了解!
汪倫爍:我不管你是誰!
汪倫爍:你玩弄大家的感情就不對!
沈清晨夾着煙,看着盛悅。
沈清晨(笑):你也是傻子。
盛悅的表情瞬間由笑轉怒。
沈清晨:至于玩弄你們的感情。
沈清晨:那隻能怪你們太傻。
飛哥看着一臉無所謂的沈清晨,憤怒至極,掀了桌上的蠟燭裝飾。
戀人們見狀都站了起來,除了汪珏。
飛哥:所以你是想說我們都是傻逼嗎?
汪倫爍:所以一切都是我們自找的嗎?
gogo:所以你就打算這麼算了嗎?不給個說法嗎?我們自認倒黴嗎?
Allen:我…我…我能不能先走啊!
蘋果:我…我也想走!
盛悅看着汪珏
盛悅(小聲):你上午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吧。
盛悅:你罵我瘋了就是這個意思吧。
盛悅:她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汪珏(冷漠):這隻是冰山一角。
沈清晨将煙頭丢在地上,踩滅。
沈清晨拿起鋼琴上放着的手機。
沈清晨:你們哪位需要精神損失費。
沈清晨:賬号發我,我現在就轉賬。
沈清晨(笑):雖然這件事跟我沒什麼關系,真的隻能怪你們自己太傻了。
沈清晨:但你們既然要找我算帳,那我也不是沒有能力解決。
沈清晨看着手機。
沈清晨:要多少,随便開口。
沈清晨擡頭看着戀人們。
沈清晨:你們不用不好意思,畢竟,我有的是錢。
戀人們震驚且憤怒。
飛哥:我去你媽的!
飛哥(紅了眼眶):王小魚!你他媽真的是個神經病!
飛哥(忍住眼淚):你他媽明明知道我最讨厭别人拿錢來羞辱我!
飛哥:王小魚!我們這輩子不要再見面了!
飛哥:我的心被你傷透了!
飛哥憤怒地離開,開門時,眼淚流下。
Allen慌慌張張地追随着飛哥離開的腳步,慌慌張張退場。
蘋果邊流淚邊跟着Allen離開。
汪倫爍(苦笑):陶陶,酒店那些員工經常在背後嘲笑我,說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圖我有錢。
汪倫爍:隻有我自己知道,你是因為熱愛美食,才願意分一點目光給我。
汪倫爍:認識你以後,我多麼慶幸自己是一位廚師。
汪倫爍:我費盡心思研究菜品,隻為得到你的一點點偏愛。
汪倫爍:曾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跟你結婚生子。
汪倫爍:但現在,夢碎了,我也該清醒了。
汪倫爍:陶陶,我無力負擔你的精神狀态。
汪倫爍: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再見了。
汪倫爍離開。
汪珏(坐着)、盛悅(站着)、gogo(站着),三人特寫鏡頭。
盛悅(嘲笑):這些男人的自尊,真的是可笑。
gogo走到沈清晨面前,放下一張卡。
gogo:你之前說想去北極旅行。
gogo(苦笑):你說想和我一起乘破冰船看日落,在冰天雪地裡放風筝。
gogo:雖然我們一起在遊戲裡看過了很多風景,但現實裡卻沒有機會。
gogo:這張卡裡存着我們北極旅行的經費。
gogo:我今天把它交給你。
gogo(哽咽):就當我們已經去過北極了。
沈清晨(冷漠):你拿走,我不需要。
gogo(眼淚流下):你真的要這樣嗎?
沈清晨:我不認識你,這話你不該對着我說。
gogo看着沈清晨,逐漸痛哭流涕,随後,奪門而出。
屋内安靜了一陣。
盛悅看着抽煙的沈清晨。
盛悅:你…你是怎麼想的?
盛悅:要不你去接受一下正規的治療?
盛悅:你一直這樣也不行啊!
盛悅看一眼汪珏。
盛悅: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醫生。
沈清晨冷漠地看着盛悅。
沈清晨:盛悅,你不要多管閑事。
沈清晨:你該走了。
盛悅狀态微怒。
盛悅看一眼汪珏。
盛悅(忍住怒意):行,我走。
盛悅(指着汪珏):她是你醫生,你們應該有話要聊。
盛悅:但我還會再回來的。
盛悅(強調):我跟你沒完!
盛悅怒氣沖沖地離開别墅。
衆人離開後,别墅一樓陷入一陣沉默。
沈清晨:你還不走嗎?
汪珏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
汪珏:你不是想見我嗎?
汪珏:你想跟我說什麼?
沈清晨沉默片刻,然後掀起鋼琴鍵盤蓋。
沈清晨:我彈首曲子給你聽。
三分五十六秒,一曲終了。(備注:此處為《一種顔色》主題曲,中間會穿插沈清晨、汪珏特寫鏡頭,以及沈清晨不同人格與戀人們相處的鏡頭。)
沈清晨:喜歡嗎?
汪珏:很好聽。
沈清晨(笑):這首曲子,是我陷入沉睡的時候,在睡夢中夢到的。
汪珏(認真):你睡了三個月。
沈清晨:我也沒想到會睡這麼久。
沈清晨(笑):三個月,她們給我搞出了好多事情啊。
沈清晨看着汪珏。
沈清晨:包括你。
沈清晨:我今天在家裡聽完了所有人的手機錄音。
沈清晨:你現在要報警嗎?
汪珏(怒):怎麼?你要殺了我?
沈清晨:怎麼會。
沈清晨點燃一支煙。
沈清晨:她們都很簡單。
沈清晨:她們的房間密碼,都是戀人們的生日。
沈清晨:哦,下個月末,就是你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汪珏沉默。
沈清晨用左手按着鋼琴和弦。
和弦聲在空曠的别墅裡回蕩。
沈清晨:汪珏,你該回去了。
汪珏: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汪珏:你要自首嗎?
汪珏停頓,忍耐,臉上有悲傷劃過。
汪珏下定決心。
汪珏:我告訴你,我會報警的。
沈清晨繼續按着和弦。
沈清晨:嗯,我知道。
沈清晨停止按和弦。
沈清晨安靜地看着汪珏。
沈清晨:汪珏,謝謝你。
沈清晨又開始按和弦。
沈清晨:你該回去了。
汪珏沉默地看着正在按和弦的沈清晨。
汪珏突然站起來。
汪珏走到門口,回頭。
汪珏(眼含熱淚):你說你叫沈清晨。
汪珏(眼淚流下):但我愛的人,她叫白夜。
汪珏離開。
沈清晨開始笑着彈奏《一種顔色》主題曲。
“cut!”
賀靜一聲怒吼,眼裡有淚光閃爍。
她站起來,對着主演們喊道:“各位老師幸苦了!恭喜各位老師殺青啊!”
這時,幾個場務抱着花束送到主演們的懷裡。
拍攝現場一時變得熱熱鬧鬧,主演們紛紛抱着花束和工作人員合影。
葉一言則坐在鋼琴旁,安靜地看着抱着花束的主演們。
姜哲幾乎是在賀靜喊“cut”的那個瞬間,就悄悄起身離開了拍攝現場。
她快速到棚外停車場找小李,讓小李送她回酒店。
她一回到酒店房間,就關了全屋的窗簾。
然後她開始脫衣服,沖進淋浴間洗澡。
花灑水流噴湧而出時,她才放心地哭了出來。
她感到難過,心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堵住。
她很後悔。
她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聽葉一言的建議修改結局。那一句輕飄飄的“我讓她死,就是在尊重她。”确實是她當時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葉一言也說了,“那好,我就頂着這張臉,死一次給你看。”
沒錯,這隻是戲。
她何嘗不知道這隻是戲。
兩年半前,她親手寫下這個故事,把自己沉悶又絕望的現實生活包裝成詩,借着創造的這些人物的光,假裝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快活。
可是,哪怕是在自己創造的虛假故事裡,她也沒有勇氣去求一個圓滿的結局。
她心裡有一潭死水,所以沈清晨必須死。
她錯就錯在親眼目睹了葉一言成為沈清晨,成為她筆下的人。
「孤獨」、「絕望」,這種詞,作為文字,它的殺傷力實在是有限。
她覺得就算自己親身經曆,無非就是痛哭一場,抑或是寝食難安導緻精神狀态每況愈下,最後害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病,這樣的日常生活,也不是不能忍受。
但「孤獨」、「絕望」這種詞,如果出現在愛人的身上,随着愛人的表情、語言、肢體動作傾瀉而出時,那麼它的殺傷力就會非常驚人。
比如,她就無法承受葉一言變成沈清晨。
她突然意識到,《一種顔色》拍攝至今,她都忽略了葉一言本人的心情。
她從來沒有問過葉一言,“你究竟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在演我寫的人?”
她把心裡的一潭死水展示在葉一言面前,親手送了葉一言一場空歡喜。
她站在花灑下,再次自問:“我真的了解葉一言嗎?”
眼淚就這樣止住了,剛剛異常難過的心情也止住了。
她發現自己其實并不了解葉一言。
她不了解作為藝人的葉一言,不了解作為演員的葉一言,不了解作為公司老闆的葉一言。
簡單點說,她不了解葉一言不在她身邊時,究竟是什麼樣子。
換位思考,葉一言對她一定也有相同的感受。
兩個人,隔霧看花。
曾經,肖莉莉對她說,葉一言将來一定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時,她沒想到這棵樹竟然就是她自己。
她明明該為這種無條件的偏愛感到慶幸的。
但她的悲傷也是真的。
她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糾結,她解不開這個死結。
混亂的思緒得不到緩解,毫無頭緒。
她終于洗完澡,裹着浴巾開了淋浴間的門。
這時,客廳的燈已經全亮了,散落在地闆上的髒衣服也不見了。
她光腳到客廳,發現落地窗窗簾半開着,葉一言正在陽台抽煙。
“什麼時候回來的?”
葉一言轉過身,看着剛淋浴完的姜哲,答道:“十分鐘前。”
“你晚上不去跟他們聚餐嗎?”
“不去。”
葉一言掐滅煙頭,步入室内,到洗手間洗手。
洗完手,她又拿了吹風機來到客廳。
她說:“過來坐,我給你吹頭發。”
姜哲裹着浴巾,呆呆地走向沙發。
室内都是吹風機的聲音。
十分鐘後,葉一言說:“好了。”
她到姜哲身邊坐下,詢問:“在想什麼?”
姜哲沉默。
她盯着葉一言的臉,好一陣,才答道:“在想你千萬不要用沈清晨的樣子跟我說話,我承受不了那樣的你。”
葉一言笑了笑,“别的人格你就承受得了了?”
“别的人格我可以,因為她們單純又快樂。”
葉一言伸手摸了摸姜哲的頭,調侃道:“我明天就要殺青了,攝影組再拍兩天空鏡,《一種顔色》就殺青了。你怎麼反而在快殺青的時候入戲了?”
姜哲再次沉默。
明明她剛剛在淋浴間思緒萬千,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一言突然翻身跨坐在姜哲身上。
姜哲瞬間臉紅,喊了句,“你幹什麼啊!”
葉一言沒理會姜哲的驚呼,而是正經地問道:“你明天要去現場嗎?”
姜哲非常肯定地答道:“我一定要去。”
葉一言笑着說:“其實你可以不去,我能感覺到沈清晨會影響你的情緒,之前我演别的人格的時候,你都是無所謂的狀态,甚至可以時不時地調侃我,你不如就從頭到尾做個看客。”
姜哲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我自己寫的劇本,你居然讓我做個看客?你聽聽你說的這話合理嗎?”
葉一言卻是溫柔地說:“我們不要通過這部戲,去探索彼此的内心世界。雖然我在拍攝的過程中也确實設想過,你究竟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來寫下這個故事。”
姜哲微微一愣,随後便笑着問:“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
“能猜個大概。”
葉一言伸手去解姜哲的浴巾,“你今天好像有點入戲太深了,産生了很多徒增煩惱地聯想。”
姜哲一慌,連忙拉緊浴巾。
“葉一言!你不要一邊正正經經地說這些話!一邊又在想奇怪的事情!”
葉一言挑眉微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她問:“我幹什麼了?”
“我靠!葉一言!别…”
脖子上傳來一陣濕意,惹得姜哲頭皮發麻。
她輕輕地掙紮着,“葉一言!…起來!…起來!…”
這時,葉一言突然噗嗤一笑,擡起頭來看着姜哲,臉上一副惡作劇得逞的表情。
姜哲滿臉通紅,狀态佯怒,說話都在喘,“你!你真的!你真的!你真的!”
葉一言抓住姜哲的雙手,固定。
她的笑容很危險,“我真的什麼?”
姜哲吼道:“你真的太tm腹黑了!”
葉一言俯身在姜哲耳邊低語,“因為你入戲太深,讓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姜哲的狀态已經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但忍着沒出聲。
葉一言笑着問:“你想不想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我的演技?”
姜哲意識到葉一言要幹什麼了,可是還嘴的語氣卻越來越弱,“你…你…你是不是演戲演…演瘋了啊!”
葉一言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幾片鋁膜包裝,夾在指尖。
“排除沈清晨,你想先從誰開始?”
聽到這話,姜哲是又驚又羞,但心裡卻升起一絲詭異地期待,她覺得自己也快瘋了。
葉一言笑着凝視着姜哲的臉,“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适合SUN來發揮。”
姜哲擡手捂住臉,小聲地說:“那你就不要說那麼多廢話,快點。”
當晚,姜哲親身體驗了一番,什麼叫筆下的人活過來,活過來演床戲。
當她大腦空白,全身顫抖的那些瞬間,她才驚覺,原來葉一言已經幫她解開了那道死結。
……
次日,《一種顔色》主演葉一言殺青日。
上午十一點,葉一言和姜哲在床上先後醒來。
下午五點,葉一言到片場妝發,候場。
今天是個陰雨天,海城的大雨落個不停,但這種天氣倒是正好适合《一種顔色》最後一幕的拍攝。
下午六點,姜哲聚精會神地盯着監視器,耳邊傳來賀靜一聲,“Action。”
《一種顔色》倒數第二幕。
時間:夜晚
地點:沈清晨别墅
出場人物:沈清晨(葉一言飾)
沈清晨彈奏《一種顔色》主題曲。
一曲終了。
沈清晨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沈清晨:喂,你好,我要自首。
沈清晨:我叫沈清晨,身份證号400xxxx,現在住在xxxx,三個月前,我故意破壞了别人的汽車刹車,導緻别人因為交通事故死亡。
沈清晨:麻煩你們現在就派人來接我去自首。
沈清晨:對,我現在就在家,地址剛剛已經告訴你了。
沈清晨:好的,謝謝。
沈清晨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
沈清晨起身,上三樓。
沈清晨推開三樓走廊暗門,朝着四樓樓頂走去。
沈清晨上樓梯表情特寫。
沈清晨走在樓頂表情特寫。
沈清晨走到樓頂邊緣站定。
“cut!”
賀靜的眼神裡閃着許多悲傷,她冷靜地按下對講,“這條過了,威亞師快上。”
六點半,葉一言穿好威亞站在樓頂,跟賀靜做最後的溝通。
六點半,姜哲的手機突然震動。
她在一樓監視器旁,按了拒絕。
可是剛挂斷,手機又開始震動。
她透過監視器,看了一眼站在樓頂的葉一言。
她邊起身,邊按下接聽鍵。
六點四十,賀靜返回一樓監視器旁。
“Action!”
《一種顔色》最終幕。
時間:夜晚
地點:沈清晨别墅
出場人物:沈清晨(葉一言飾)
沈清晨站在樓頂邊緣,張開雙手深呼吸。
沈清晨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
沈清晨突然笑了。
沈清晨笑着往後仰倒。
沈清晨下墜。
沈清晨的臉上沒有悲傷,隻有解脫。
“cut!”
賀靜眼含熱淚,動情地說:“恭喜葉老師殺青!”
此時,葉一言正安全地躺在别墅正前方的軟墊上。
她擡起手,遮住雙眼,以防雨水落入自己的眼睛裡。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她安靜地躺在軟墊上,任憑雨水落滿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五分鐘,也許是七分鐘,她不知道了。
她隻聽到别墅後面小花園區域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她聽到Kathy在喊,“來人啊!來人啊!姜編劇暈倒了!”
那一刻,她瞬間忘了剛剛的一切,關于《一種顔色》的一切。
她從軟墊上一躍而起。
她身上還穿着威亞,幾乎是失控地沖着工作人員吼道:“給我脫了!馬上!”
她現在是葉一言。
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解着她身上的威亞挂鈎時,她的記憶閃回到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下飛機,取完行李,剛走到出口,就看到媽媽握着爸爸的手痛哭。
後來,她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到了殡儀館,她已經不敢再回憶了。
“咔哒。”最後一個挂鈎被取下。
方明月在葉一言崩潰前,及時出現。
“你冷靜!冷靜!低血糖!低血糖!”
葉一言吼了句,“你給我讓開!”
方明月沖着周圍震驚的工作人員們點頭示意。
她用盡全身力氣攔着葉一言,“lulu已經和小李一起把她擡到車上去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你冷靜點!冷靜點!”
葉一言這才回過神來。
她看到小李的車正在駛離園區,便沖着方明月吼道:“帶我去醫院!”
“好好好,你冷靜,你冷靜一點!你跟保镖上車,上車,我安排一下輝輝處理現場情況,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方明月招來另一個保镖将葉一言帶上保姆車,等葉一言走遠,她便沖着人群喊道:“輝輝!輝輝!”
輝輝馬上來到方明月跟前。
“怎麼回事啊?姜哲她,她怎麼暈倒了啊!”
方明月的聲音都在抖,“你現在,馬上,馬上去,去找安保組調我們布下的隐藏監控,去查,去查是誰做的!注意保密!注意保密!”
輝輝也慌了,“什麼意思啊?到底出什麼事了啊?”
方明月沒工夫多做解釋,“反正你趕緊去查,注意保密!要出大事了,你趕緊去查!”
輝輝慌慌張張,正準備去查,方明月又拉住他。
“切記!跟劇組的人說!姜哲是低血糖!我沒空跟你解釋那麼多了!切記啊!如果,如果有人問起葉一言!你就說姜哲是我的好朋友!她擔心我的好朋友!”
眼見方明月即将崩潰,輝輝忙着說:“好好好,你放心!攝影還要拍兩天空鏡,我一定會讓這部劇順利殺青!”
輝輝離開後,方明月站在原地,先撥通了Kathy的電話。
“喂,Kathy,你找的醫生靠譜嗎?隐私能得到保障嗎?”
Kathy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lulu,笃定地說:“我女朋友剛好在海城,她幫我聯系了醫生,絕對保密,你放心。”
“好好好,葉一言還不知道,我跟她說的是低血糖,我們一會兒就到,你懂了嗎?”
Kathy在電話那頭了然,“我懂了,我會保證隐私。”
“好好好。”
方明月挂斷電話。
随後,她撥通了張叔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
她開口就說:“張叔,出事了,姜哲剛剛在片場暈倒了,我們公司的人先發現的她,她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有針眼。”
張叔幾乎是崩潰地喊道:“她跟葉一言在一起居然也能出事嗎!”
方明月的腦子此刻已經陷入了極度混亂的狀态,她慌慌張張地說:“我懷疑她,她被人注射了東西,現在,現在還不能确定。”
張叔的憤怒透過電話傳過來,“我馬上派海城的同事去你們那邊,地址發我!”
方明月挂斷張叔的電話後,又撥通了另一個号碼。
電話響了五秒被接通。
“喂,葉阿姨,你們在哪兒?”
葉雯芝在電話那頭答道:“正在去京城的路上,我們正好找言言有事,怎麼了?”
方明月閉上雙眼,面露恐懼,“葉阿姨,姜哲可能出事了,她剛剛在片場暈倒,身上有針眼,我懷疑她被人注射了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一言接下來的狀态。”
葉雯芝一愣,沉默許久,說道:“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到京城,在這之前,麻煩你看好她。”
“好。”
方明月挂斷電話,定了定神,朝着保姆車走去。
海城的這場雨下得更大了,明天不會是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