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峙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還帶回來個好消息,說芒穗願意見他們。
隻不過,她隻願意見寒淺青和焰青靡,其餘閑雜人等不見。
寒淺青先是看向蒼熏。
自從來到木靈宮,蒼熏在林間東張西望,似是在找什麼。
焰青靡湊過來對她說:“她說的那人不會被雷劈了吧?”
她眼珠子轉過去看向蒼熏,又補了句:“我們都去見芒穗,沒人看着她,要不要讓羊樊他們……”
寒淺青先是搖搖頭,後看着蒼熏道:“能接觸到金果子的必然不會這麼輕易被擊倒,她很可能在尋找聯系他的方式。”
蒼熏跟那人定有什麼聯系的方式,或是什麼記号之類,就像通耳玉般能立即找到對方。
但至于是什麼方式,寒淺青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焰青靡的提議,寒淺青還是搖頭:“你讓兩隻羊看着一隻狐狸?你倒是敢想,考慮過羊的感受嗎?”
焰青靡跳腳:“感受?何時你寒淺青也會考慮别人的感受了,真稀奇呐。”
面對她的調侃,寒淺青選擇白她一眼,不再說話。
這确實不像她平日作風,自從遇到羊樊和羊楚,她似乎也變了許多。
焰青靡不死心:“你要是怕羊看不了,那就派另一隻狐狸去呗,喏!那個。”
順着她的目光,寒淺青看到秋晚照,後者正盯着一處露出陰森森的神情。
焰青靡的聲音還在耳旁:“讓狐狸去看狐狸,這總沒問題了吧。”
而寒淺青則順着秋晚照的目光追去,看到芒峙的刹那,她的心陡然緊了一分。
秋晚照要幹嘛?寒淺青第一時間這麼想,她絕不會認為他看向芒峙隻是看兩眼而已。
那種眼神,不亞于饑腸辘辘的狐狸看到肥美的羊。
焰青靡發現寒淺青壓根沒聽自己說話,于是怒道:“你聽見了沒有!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說的聲音有點大,其他人也都聽到,寒淺青正看着芒峙思索,聞聲趕緊收回目光。
她下意識看了眼秋晚照,發現後者也收回了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秋晚照嘴唇抿起。
芒峙剛剛在安排他們的住處,聽到聲音轉過頭,注意到寒淺青撤回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臉上紅了一紅。
焰青靡發現她在看芒峙,不高興地說:“你不會見芒峙長得英俊,就又想把他收入囊中,帶回你那攬月閣去吧!”
她掐着腰大聲嚷嚷,氣得寒淺青想用水障堵住她的嘴。
芒峙聽得臉紅心跳,偷眼去看她。
周圍木靈宮的仙侍面面相觑,寒淺青盛名在外,他們也有所耳聞,不由擔憂地看向自家二宮主。
他們二宮主如此冰清玉潔,哪能受得了她的蹂躏!
羊樊和羊楚也呆呆的,他們不知道寒淺青以前的脾性,乍然聽焰青靡如此說,被震驚到了。
蒼熏則看向秋晚照,他黯下眸子,嘴唇緊抿,甚至能從微微顫動的臉頰肉看出他用力咬緊了牙。
看他這樣子,蒼熏再次皺眉,她家乖巧的弟弟怎的就被寒淺青這樣多情又無情的給勾了去。
她心中思索着是否要拉他談一談,但偏偏他現在不同她親近,令她無可奈何,徒留歎息。
見寒淺青冷眼看着自己并不答話,焰青靡急道:“莫非被我說中了?”
寒淺青再次白她一眼:“焰青靡,你的腦子真的沒被水泡過?”
“什麼意思?”焰青靡急着要她的答案,沒聽出她的嘲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明白點。”
寒淺青懶得解釋,留下她幹着急,走到芒峙面前:“安排好了嗎?何時帶我們去見芒穗?”
芒峙趕忙道:“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不能去栖淵之境的人可以到北亭宮暫時等待一下。”
他穩了穩心神,又道:“我這就可以帶你們去見宮主。”
“慢着,”寒淺青突然叫住他,“我還要帶一人去。”
芒峙怔然:“誰?”
寒淺青指向旁邊的秋晚照:“他。”
芒峙擰眉:“宮主說除了你和焰青靡誰也不見。”
寒淺青卻道:“我想跟宮主說的事跟他也有關,必須帶上他。”
秋晚照眸光閃了閃,走過來站到寒淺青身邊,昂起下巴,睨眼看着芒峙。
芒峙記得他,他們之間有一面之緣,是在寒淺青死後,水靈宮那座衣冠冢前。
芒峙晚了一刻阻止秋晚照,親眼見他擊毀衣冠冢,見過他陰鸷邪氣的面貌。
他對他印象不好,怕寒淺青受騙,于是對她道:“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他跟你一起去。”
“講。”寒淺青淡然道。
芒峙也不拖泥帶水:“你為何将他留在身邊?”
聞言,秋晚照唰的一下看過來,盯着寒淺青。
本來在氣頭上的焰青靡也忘了生氣,抻着脖子往這邊瞅。
羊樊和羊楚相視一眼,顯然也好奇這個問題。
蒼熏也緊緊地盯着寒淺青,她也好奇,也想知道她究竟對自家弟弟是何意。
被問到的寒淺青怔了一怔,随後垂頭斂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