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行動不便,估計也輪不到她撈好處。
不管怎樣,垣裳都下定決心,哪怕最後隻剩一隻仙獸化神,她也要堅持。
即便到最後,其他隐患都被拔除,隻剩尤山君同她,尤山君起了心思想獨吞,她也不會放棄。
一個受困之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見得能鬥得過她。
隻要她精心計劃,不怕到時候赢不了。
到時候,将神力吸收,她便是上仙界最強的仙,莫說垣照,就連母親垣祇黃,她也不用再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她的手不由攥緊,手心發汗,眼神更加堅定,暗暗咬緊牙。
前方有再多磨難,她都不能放棄,她要等到那一刻,看到垣祇黃吃驚的表情,看到她悔恨的神情。
她要她為當初說的話,跪下求她原諒!
遠處,她看不到的地方,憧憧樹影後,露出一張陰恻恻的臉,右眼結痂,隻餘左眼能視物。
左眼裡閃過一絲白光,若非今日沒有月光,怕是看到的人皆會以為,是月光映入他眼簾所緻。
那絲白光閃過時,将垣裳的舉動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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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終于停了,但陰雲仍舊團團圍在天際,久久不散。
水靈宮來往的賓客跟着綿綿細雨一道,紛紛散去,隻時不時還會來一些散仙。
這幾日,宮中的仙侍仙娥忙得焦頭爛額,都沒顧得上去管攬月閣那邊的動靜。
他們知道秋晚照在那裡,因着之前靠近攬月閣被他吼過,也就不敢前去觸他的黴頭。
路過攬月閣也會加快腳步,匆匆離去,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被他瞧見。
今日兩個仙娥運氣不好,正撞見秋晚照從藏星院往攬月閣走。
她們陡然一個激靈,僵立原地,皆驚慌失措地盯着秋晚照,屏息凝氣。
然而秋晚照就像是沒看到她們一般,面上如沐春風,腳步輕快,沒邁幾步就越過她們往攬月閣的階梯上走。
兩個仙娥睜大震驚的眼睛。
她們面面相觑,其中一個小聲道:“他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搖頭:“不曉得,聽說他最近又搬去藏星院住了,之前他不是怎麼也不願回藏星院了嗎?現在怎麼從改了主意?而且看着,他好像還很高興。”
九嫚夫人剛離去,整個水靈宮都被籠罩在傷感之中,也唯有秋晚照能露出這樣輕松歡樂的神情。
她們心中一百個疑惑,但都不敢再聊,生怕秋晚照一個回頭,找她們的麻煩,于是趕緊快步離去。
因為秋晚照吩咐過,非要事不得靠近攬月閣,連閣中司職的仙侍仙娥都被趕了出去,所以攬月閣突然有位主子回來了,也沒人發現。
寒淺青也是之後才知曉此事,她望着空蕩蕩的攬月閣,覺得冷清,還讓秋晚照叫些人來。
沒成想秋晚照聽後臉色陰沉,說她的仇還沒報,萬事要小心,省得被秋易初知道她還活着,再搞動作給她添麻煩。
這麼一說也算有點道理,寒淺青便就此作罷。
好在不是沒人使喚,秋晚照不就是現成的一個嘛。
而且她的計劃是,一遍遍使喚他,别看他現在熱情十足,時間一長,總有厭煩的那刻,尤其是被這樣頤指氣使,換誰都堅持不了多久。
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宣告勝利。
得讓他瞧清楚,愛是多麼可怕,讓他知難而退。
之前焰青靡問她,真的不知秋晚照所思所想嗎,她有過疑惑,直到聽他親口說出心意,她才确定,他竟真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
她覺得可笑,為何呢?因為饒他一命?給了他一個安逸的栖身之所?還是,隻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傘?
就因為這些,他就對她心生戀慕?
也許,頂多,是感激吧。
大概是他弄混了,她得幫他理清楚。
想是這麼想,事情做出來她又有些懊悔。
她吻他作甚?許是當時被九嫚的事弄得心情低落,腦子也跟着不大清醒。
等她回過神來,事情已然無法挽回。
以至于再見到秋晚照,她都有些不自在。
可秋晚照顯然不覺得有什麼,他甚至更加猖狂,一個沒留神,他都能擠到她旁邊,雙手緊摟住她。
呵斥了幾次後,才有所收斂。
這次又是,她剛剛睜眼,便見他眉眼帶着笑,近在咫尺。
一下子驚坐起,才看清,原來他趴在白玉座的邊緣,隻是盯着她而已,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寒淺青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問他:“不在藏星院好好修煉,又有何事?”
秋晚照不樂意:“整日都修煉,還在藏星院,太悶了。”
寒淺青覺得好笑,嫌藏星院悶,難不成這裡不悶?
秋晚照又道:“剛看到秋易初了。”
寒淺青心中一凜:“他還有臉來?”
秋晚照磨着牙齒:“不僅有臉,他還說……”
“說什麼?”
秋晚照将一口氣壓下:“他說,半月後,你們的昏禮照常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