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鏡鬼和英子一樣好哄，應黎就開始複制之前的路徑。

應黎：“英子找我幫忙，你也找我幫忙，不過我知道英子是出于被村子迷惑，你是難得清醒。你肯定也擔心英子出事兒，不然不會這樣做的，對吧？”

鏡子又映出應黎的臉，面無表情的臉繼續點頭。

應黎：“你會寫字嗎，會的話就用字在鏡面上回答我。”

應黎的鏡像随之消失了，又出現了兩個篆文。

鏡子：“可以。”

應黎驚歎了一句：“沒想到你還會寫篆文，看來是在很早之前去世的。”

鏡子：“死？”

應黎迅速切換模式：“你一開始就是在鏡子裡了嗎？”

鏡子：“我一開始在黑暗中，一直被塵封着出不來，有一日空間動蕩，我擠了進來。”

應黎：“那看來這個村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村，還是想不明白這個境的意義在哪裡。”

鏡子：“長生簿。”

應黎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你還能回到那個空間嗎？”

鏡子：“我擠進來的口子沒有合上，所以……”

鏡子忽然從内部輕輕地被扣了兩下。

“應黎。”

是楚晤的聲音，從聲音來聽，不疾不徐，看起來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情。

即使有幾分懷疑楚晤，但這時應黎還是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我說怎麼沒有找到你。”

鏡子：“你能不能讓他不要用他的術法，他一靠近我就……”

楚晤又開了口：“它說了什麼嗎？”

應黎：“讓你不要用你的術法。”

沒等楚晤說什麼，應黎就笑眯眯地敲了敲鏡子：“你把他現在的樣子投映出來，我想見他。”

“嗯？”

楚晤愣了一下：“現在看到了嗎？”

應黎看着鏡子裡顯得很茫然的漂亮男人：“你看起來倒是不狼狽。”

楚晤無奈地笑，鏡子裡能看到他的耳朵有些發紅：“狼不狼狽，可不靠表面來看。”

應黎：“剛進去的時候不危險嗎？”

楚晤：“不危險。”

鏡子又浮現出字：“裡面都是我這樣的鬼，他是個人，按理說怎麼會不危險。”

應黎：“那看來楚晤比我想象的厲害。”

楚晤又敲了敲鏡子，他一湊近鏡子，手和臉都放大了許多，一雙眼睛認真地盯着鏡子，手指也顯得很好看。

“我本來就挺厲害的。”

應黎知道他敲鏡子是為了威脅鏡子不要亂說，知道他看不見自己，但還是因為距離退後了兩步。

“這樣看，還是不太好完成英子的心願啊。”

應黎自言自語道。

鏡鬼封印着另一個空間，若是不把村子裡的其他事情解決，也不好貿然讓楚晤出來。

“楚晤，那些鬼還活着嗎？”

應黎問道。

楚晤眼睛往另一個方向不經意瞥了一眼：“活着，隻是沒有最開始的時候厲害了，我沒有危險，你不必擔心。”

應黎：“那好，鏡鬼，麻煩你看好門口的牌匾，不要掉下去，我還沒有探出來那男孩的情況，也不知道貿然放出來其他的鬼，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至于你跟英子兩個人的情況，那就放最後再說。”

鏡子：“最多三晚，我還是有尊嚴的。”

應黎：“你不會覺得，你能殺掉我吧？”

話不多，侮辱性很強。

鏡子沉默了。

跟村子外道上的男鬼不同，鏡子不能移動，本來應黎防備着男鬼像恐怖片裡那樣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

卻沒想到男鬼倒是很純粹。

不過也是顯然的，這群鬼本來就屬于壽終正寝或是意外死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去陰司輪回排号。

但每年陰司漏掉的鬼魂本也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在墓中被戾氣感染了神智，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自然也不會随意殺人。

不過，即使鏡鬼想殺人，應黎早在門上畫下的火殺符也會立刻将屋子裡全部東西燒化，除了應黎本人。

應黎：“我睡覺了。”

說罷便直接躺上了床。

鏡子無語，等到應黎的呼吸均勻傳來的時候，楚晤又輕輕碰了碰鏡子。

“我想看着她。”

面對着楚晤的那一面頓時出現了一張張牙舞爪的男鬼臉：“你别以為我怕你。”

鏡鬼把應黎那邊能傳聲音的介質給隔了出去。

楚晤剛到這裡的時候，身上的金骨就開了一次，圍在他身邊的鬼們都被他過濾了一遍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