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南發生了幾起不得了的大案。
其中一條很快上了藍國的熱搜,在事态發酵之前,強勢地又下了熱搜,很快官方出了辟謠通告。
《霍家子孫遺體被發現在陵園,疑似被殘忍殺害,兇手不明》
官方辟謠為是野獸撕咬。
第二件事是玉溪十八巷幾家中知道的,在他們的人來到邊南的第二天晚上,當地人認可的神社就憑空消失。
一點兒痕迹,一磚一瓦都沒留下,讓這群來尋找長生簿線索,并且親眼看見過神社模樣的人們感到十分惶恐——
最後老油條們又強行平靜。
“這的确是長生簿。”
也隻有長生簿能做到這樣匪夷所思,超出人力的事情。
那是簡直是神力才可為……
柳玉生拿着碧色的羅盤,下了定論。
幾人又懊惱了起來,他們尋着長生簿來,又眼睜睜看着長生簿從自己眼前溜走,如今長生簿的氣息又消失不見,根本不知道下次再碰到會是什麼時候。
但這一點困境沒有難得倒這群人,他們派人四處打聽這神社裡邊的人長什麼模樣,隻得到了是位女子的消息。
許是地方太落後,連張照片都沒落下。
他們重金尋訪,到底有位曾經見過神社的人的業餘畫畫者,畫了一張圖,而上面的神婆面容嚴肅且平靜,帶着長生簿老人都熟悉的面孔。
白家的傀,劍春。
而神社的人都很平靜,外面這群人調查了一個人,裡邊的人也沒斷吃斷喝,隻是也聯系不上外界。
劍春對此沒什麼反應,她興趣愛好廣泛,沒有這個時代的網瘾。
甯歡歡則覺得,自己這些天把過去許多年都沒用上的勤奮都用上了。
應黎……
應黎除了吃飯,就是在睡覺。
甯歡歡每次見她,都覺得哪裡産生了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應黎變得更白了,而且看起來更瘦了,有些形容蕭條。
直到某天吃飯,她看到了黎姐胳膊上像是許多年了的傷疤,瞪大了眼睛。
傷疤足足有十幾厘米,不止一道,像是裂開了一樣,有着自己的規律,從胳膊往上,脖頸露出的地方也有疤痕。
應黎打了個哈欠,無意識地撓了撓疤痕:“什麼時候有的。”
甯歡歡有些心疼:“黎姐,是不是外面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你不告訴我們,自己承擔了後果呀。”
應黎擺手:“想什麼呢。”
她這樣一說,應黎又下意識地心念一動:“他們似乎準備走了。”
她能感覺到,圍繞着這個鎮子打探的視線少了,再等幾天,應該就要消失了。
富貴也不知道怎麼了,應黎睡它也睡,應黎醒它不醒,這些變化,都是從應黎融合了大半長生簿開始的。
應黎:“一個星期後咱們就出去。”
甯歡歡愣了一下,小聲道:“那我們去哪裡呀?”
應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笑了一聲:“這群人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既然已經找上門了,就沒有放走的道理。”
比如那個碧色羅盤。
也是一頁長生簿。
她心中有預感,這個玉溪十八巷,不會隻有一張長生簿,或許是融合了大半長生簿的原因。
應黎覺得自己應該融合完全,她心中覺得自己有些什麼東西,需要一個完整的長生簿,才能夠解惑。
想到這裡,她就想起了楚晤。
楚晤隻有第一天的時候出現,後面出現的有他身邊曾經出現過的人,但卻沒有他本人,對于楚晤的目的,應黎心裡打上了一個問号的标簽。
目的不明。
應黎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手臂上的暗紅色疤痕,這種疤痕,是用中等長度的刀砍出來的,或許是什麼秘法,因為揮刀的力度和角度都有規律。
甚至有可能傷口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止住血。
人在這種情況下,能活多久呢。
應黎古怪地想到這裡,心中卻浮出一個回答:
三天。
這想法跟回答都太奇怪,應黎搖了搖頭,又打了個哈欠。
她重新看向有些擔憂的甯歡歡:“再跟我說說霍家吧。”
霍家。
作為在滬區擁有最大别墅莊園的家族,霍家有着連當權都不知道的許多秘密,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他們的家主。
霍家有錢,自然孩子也多,但霍家的孩子夭折的更多。
霍家的孩子,通常活不過三十五歲。
而霍家唯一長生的存在,則是他們的家主,硬要每個人說家主的歲數的話,有人說四百歲,有人說五百歲,也有人說一千歲。
當然不至于如此誇張,但追溯到最後一個皇朝,而後活下來,還是有那麼久的,硬算一算,有二百六十多歲了。
家主最大的秘密,便是他不死。
可不死,并不意味着不老——
這位霍家家主又何止一個‘老’字可言,電視節目上所采訪過的,什麼百歲老人記錄,便是覺得再老不過了,模樣瞧起來,也比不過這位家主。
若不是那些仿佛全部細胞都死去卻偏偏都活着的肉,依然遵循着作為一個人的‘一顆腦袋、一個身子,兩條胳膊以及兩條腿’之規律而排列。
那這位家主,就可以被稱之為一攤爛肉。
封建王朝大勢去了兩百年了,而霍家,卻被一攤爛肉把持得密不透風。
不是沒有人想過殺死這個怪物,而是,無論是毒藥、子彈、還是炸藥,都無法殺了這攤爛肉。
爛肉一般情況下并不會出門,把自己暴露在衆人面前。
隻是縱觀曆史,那些活到‘老年’尋求長生,為此做了許多錯事的男皇帝們,無一例外,都不同于他們年輕時那般雄濤偉略。
不死卻老,不是好事。
在一百五十歲的時候,家主本人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摔傷了腿?
沒關系,很快就會複原成完整的形狀。
上吊?
沒關系,即使頭身分離,也仿佛有絲線連接着他的身體,意識不斷,身體複原。
他熬死了自己的兒子、孫子……現在又是第幾代?
也許人對于自己直系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還有些血濃于水的不舍,那當三代、四代、五代都紛紛出生時。
老去的身體就隻會生出欲望——
不像最初的他。
害怕老去速度太快的家主,花了大半家财,當然,剩下的依舊有許多。
他找了很多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得道高僧,為了減緩自己的老去,獻祭了自己的子孫後代。
家主的老化停在了一攤爛肉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