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歡歡現在的心情十分的複雜,非要給出一個形容詞的話,不如說是“毛骨悚然”。
這些年,有時候她不刻意去想,霍家幾乎已經不會再出現在她的念頭裡,她也以為雖然手段拙劣,但好歹騙過了霍家的人,他們也找不到自己。
唯一不太方便的地方就是自己并不能随意用身份證件出行。
等到黎姐說完這番話,她感覺到一陣後怕,或許、或許自己所以為的逃脫,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在霍家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可能是他們促成的。
甯歡歡的嘴張了又張。
應黎注意到了:“沒事,我并沒有考慮過霍家刻意讓你來到這裡的可能。”
如果霍家真有本事找到能夠找到她的位置的人,并得知行蹤,大概率就會直接來,就像這次一樣,而一直沒來,就說明在此之前霍家也不知道這些。
更何況,之前的她确實沒有長生簿。
長生簿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她激活。
甯歡歡:“可是......”
應黎:“小孩子想那麼多幹嘛。”
接下來的幾天,三個人一直在考慮應該下一個地方應該搬去哪裡。
最終劃定出來三個地方:
天河省:玉溪十八巷就在這裡,但這個省份也是玄門多居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好賺錢。
江滬:霍家雖然也在,但同時也可以解決掉霍家的那個老不死。
北界:天高地遠,大不了就像剛來邊南一樣從頭開始奮鬥。
劍春和甯歡歡都投了北界。
應黎感知到的來人都走了,撤了遮掩神社的術法,剛一出來,微信提示音就像炸了一樣叮叮咚咚。
多是張緻發的,還有幾條,就是楚晤的。
楚晤:【大部分人應該已經回玉溪了。】
【雖然别的地方對如今的你而言更安全,但你身邊的那條小蛇撐不了多久了,玉溪十八巷這裡有你能用得上的東西。】
【你可以保留不信任的态度,但我确實沒有透露出半分。】
應黎的确不信任,就憑這三句,應黎完全不認為值得三個人去冒險,去到玄門的大本營裡。
莫說什麼長生簿的力量在應黎手裡。
長生簿隻不過對應黎本人的力量進行了提升,若是說什麼起死回身,平地拔山的本事,那她是一丁點也沒有。
這種情況下,隻要十八巷的人發現了她,并号召衆人,那對她而言,不過是甕中捉鼈。
她先給張緻發了個消息:【來破鑼鎮的廢棄汽車站接我們。】
應黎的眼睛在和張緻的聊天框上停留了片刻,手指在手機殼面敲了兩下。
張緻是否值得信任,其實也很難說。
隻是,以應黎對張緻的了解,張緻滑頭是有,害人的心卻沒有,她這破鑼神社的确開了好多年,但熟客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再沒誰會開車帶着她們無聲無息地走了。
打車.......荒山上更是不可能。
張緻很快回複了‘好’。
應黎又看了看楚晤的聊天框,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通的。
楚晤有些困倦的聲音響起:“應老闆?”
應黎看了一眼時間,是晚上八點,這個時間點總不能在睡覺吧。
“打擾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還有一聲‘嘩啦’的抖落聲,過了一分鐘,楚晤才道:“不打擾。”
應黎才道:“感謝你的那幾句話,玉溪十八巷我應該......”
楚晤:“你那個小跟班也不可信,你與其信任他,不如試着跟我合作一下,我上次護着的傷疤,如今可還沒掉呢,誠意還不夠嗎?”
他語氣裡帶着輕松的笑意,仿佛在逗一隻小動物。
應黎:“你說張緻?”
楚晤:“他現在可就在破鑼鎮待着,你聯系他,玉溪可能不知道,但另一個地方肯定是會知道的。”
應黎承認這句話挑撥到了她跟張緻本就不太穩固的關系。
電話那頭沉悶的霹哒聲又響起。
楚晤的聲音又傳來:“涉及到......的事情,不管幾邊都是想要的,你如果怕被發現,一直躲着,不如守中,伺機一個個突破,才是永遠的甯靜。”
應黎承認他這句話在自己的邏輯上和慣有傾向上優雅起舞。
但這人如此輕易地就拿捏了自己,又讓應黎有些被氣笑了,她鼻間輕輕哼了一下:“玉溪,住哪,你家裡?”
應黎明顯感覺到楚晤被自己噎了一下,他頓了一下:“也不是不行,給你發個地址。”
這次輪到應黎無語:“停,不用。”
楚晤輕笑了一聲:“行,有事再跟我聯系。”
說着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