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占一次,童叟無欺。”
玉溪十八巷附近的小公園裡,一衆吆喝九塊九一次的大爺大媽旁邊多了一位穿着寶錢外套,裡面黑色旗袍,别着頭發的漂亮女人。
當然,與大爺大媽不同,她的裝備也格外齊全,小桌子小闆凳兒,一塊兒鋪在小桌子上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的布,還有一個卦筒。
看起來很不靠譜,但卻又格外靠譜。
至少桌旁已經圍了十幾号人了,有目光中透着清澈和愚蠢的大學生們,也有左紋龍右紋虎的大哥,嗯,還有想刺探敵情的大爺大媽。
“排好隊排好隊,小号碼牌别丢了,别吵吵哈。”
一頂巨大的漁夫帽扣住了甯歡歡大半張臉,開門生意大好,即便是i人也有狂聲吆喝的底氣,更何況甯歡歡可不是i人。
“姐姐,我想占桃花。”
穿着米色外套,紮着雙馬尾的可愛小姑娘這樣道。
應黎看了看小姑娘的面相,又看了看她的耳朵位置:“小妹妹,手伸出來給我看一下吧。”
小姑娘有點局促,左右手來回折騰了兩下,小聲說:“那,那個,哪隻手呀?”
應黎一下子滿臉都挂上了笑意:“兩隻手。”
小姑娘乖乖照做,卻有些納悶:“姐姐,看手相不都是男左女右嗎?”
應黎先将視線放在左手上,嘴上卻沒耽誤:“男左女右?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小姑娘似乎很少主動開口問什麼,一旦得到不是肯定的回答,就有些發怵,話往回收:“不是的,就是,嗯,那個,家裡面和朋友,都這樣說過。”
應黎注意到了她的尴尬,在這個話題上多解釋了兩句:“這個是男人做皇帝之後的思想長久影響下來的結果,包括男尊女卑這四個字被污解。”
“對于手相呢,自然是要看兩隻手的,一隻手是過去,一隻手是未來,人的腦在中間,所以你所思,便是現在。”
小姑娘呆愣愣地聽着,最後情不自禁地‘哇’了一下,打開了話頭:“姐姐,我一直對你們這邊風土人情挺感興趣的,聽說連官方都默認了這個玄學是你們當地特色文化了呢。”
“特色文化?”
應黎沒聽過這個說法,來了點兒興趣,但眼睛已經看向小姑娘的另一隻手。
小姑娘點頭:“姐姐你就在宣揚好的思想,不是那種騙錢的。”
甯歡歡一時沒忍住,在旁邊憋笑,憋不住了‘噗’一聲,哈哈大笑。
應黎瞥了甯歡歡一眼,試圖警告她嚴肅一點兒,但是顯然并沒有什麼效果。
應黎:“我看看哈,這個嘛,我直說啦,你的事業運挺好的,未來有機會一路學曆再上一層的那種,财運也不錯,不算大富大貴,但也不會太憂愁吃喝,但是——”
應黎的聲音從輕松轉為了嚴肅,兩隻眼睛直直地和小姑娘的眼睛對視,小姑娘有些不習慣,眼睛忽閃忽閃地想要躲開對視:“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哦,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注定有愛情的。”
小姑娘慌了一下:“啊?”
她‘啊?’完才弱弱地問了一句:“姐姐,你不會想讓我交錢化解這個惡煞吧。”
眼睛裡是清澈的警惕。
應黎眼睛往上看了一眼,鼻子裡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嘴巴平平地撇着,看起來有些無奈:“簡單地說,就是,你的事業運很好,學習運也很好,錢也不缺,隻是,你的命裡沒有愛情。”
小姑娘有些急了:“可是,可是......”
“可是你現在有男朋友的,對吧。”
應黎揚了一下眉毛,雙手抱胸,笑得有些肆意,仿佛在說‘哎,姐早就知道’。
“是呀,啊?你怎麼知道的呀,小姐姐。”
應黎手指虛點了點她的眉心:“眉心發黑,周身火焰黯淡,典型地被借運了呗,而這種明目張膽地能夠吸取運勢的情況呢,談戀愛就是其中一個,而且隻有不該戀愛的人,或者不該相遇的兩個人,相遇的時候,才會發生。”
小姑娘‘啊’了一聲,有些驚訝。
“那咋辦啊,分手的話......”
應黎:“你會魔法嗎?”
“魔法?”
小姑娘不解應黎說話的意思,怎麼說着說着就提到了魔法這兩個字。
“那你是求神拜佛的那個,還是受人供奉的那個?”
“當然是求神拜佛的那個啦......”小姑娘道。
“人應該順運而為,你可以理解為,神明的buff需要特殊條件才能夠激活,而每個人從一出生受到的祝福buff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呢,一生似乎做什麼都不順,仿佛沒有buff在他們身上存在,但也是一種buff,不是惡人就不能轉世投胎的,在一定的範圍内負債,出生的起點或許就開始地越低,這些都是公平的。”
“但作為人呢,不應該信命,而應該順運。”
“不分手當然也行啦,但你要知道,跟不應該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會消耗你身上的祝福,直到祝福被耗空,你的心也被消耗一空,最終也一事無成,屬于你的人生,為對方的腳下鋪了一條康坦大道。”
小姑娘抖了抖,最後咬了咬牙:“分,我一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