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起身離開了,另一個女孩挽住了她的胳膊,背着手比了一個大大的贊。
好家夥,遇事不決,玄學解決!
沒想到玄學在勸分上面也這麼有用呢。
應黎她們擺攤的地方離玉溪十八巷還有幾百米的距離,玉溪十八巷呢,是一個地名,就刻在山口的一個巨大的牌坊上,牌坊後錯落分散着的青磚瓦院,就是其中的家族。
據說是許多年前延續下來的布局,橫縱排列,一家一家地切割,按照地位,越在後面的,在這個家族裡地位越高,而最後面排列的四家呢,楚江刁柳,楚家是默認的第一家,江家則是第二家,依次往後推。
此時,那個入口處的牌坊下面是一個巨大的香爐。
香爐目測至少一米八,香爐外有銅梯,讓人一步步地登上去,是以能夠擺上粗粗的香,香燃燒出來的煙一轉又一轉,将牌坊上的字掩蓋得頗有幾分高深得意味。
應黎遠遠看着,和甯歡歡感慨:“看着是真熱鬧起來了,咱們正九的時候沒去,十二點的時候還是應該去看看的哈。”
甯歡歡說:“是的,那我們收拾東西去嗎?”
這樣說着,甯歡歡手上就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看着極其喜慶。
應黎小手一翻,将桌子很快地折疊了起來,而後回頭和甯歡歡挑眉得瑟:“怎麼樣,我這次是真時尚人兒了吧。”
兩個人一邊和圍觀的人告别,一邊背着手往香爐的方向走。
說來也是好笑,自從和楚晤那次談話突然結束之後,應黎就閉門不出了有幾天,但是想到楚晤之前說的事情,又有些意動,但這一意動,就忽然想到了,搬家了也得開始新的生意才對,别管掙二百還是三百,總得掙點兒錢。
“教我點兒時髦的話,還有那個網購是吧,還有就是,我得做身好看的衣服,你覺得那個什麼新現代時期的旗袍怎麼樣,會不會顯得我優雅一些?”
應黎當時一連串說了一大堆話,說得甯歡歡表情一愣。
甯歡歡當時就喊:“春姨,黎姐說她想穿旗袍,你給她做一身兒呗,省得她又想花錢——”
“那餘額我看見了,就三塊錢兒了。”
劍春本來一副得道高人退休後的樣子,聞言‘嗯?’了一下,速度極快地沖出來,瞪着應黎:“三塊錢,之前不是給你一千塊錢了嗎,你又不網購,不買東西,你的錢呢。”
這發言很有本國味兒。
應黎撓了撓額頭,表情極度痛苦,思考半天兒,最後沉默攤手:“不知道。”
劍春和應黎大眼瞪小眼,敗下陣來:“行,可以,教她。”
于是應黎就得到了一個旗袍,和一堆看似時尚,實則幹活兒的技能。
再回到現在,應黎擡起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什麼消息,努了努嘴,最後悄悄地跟甯歡歡招了招手:“過來。”
甯歡歡:“幹嘛?”
應黎表情看起來比上次思考錢為什麼花完了還要痛苦:“你覺不覺得,就是,就是,楚晤不會是真得喜歡我吧?”
甯歡歡‘嗯......’了一聲,表情像是便秘:“這個吧,你倆看着确實不太對勁,但我一時說不上來是誰更不對勁。”
應黎:“你眼睛有問題。”
甯歡歡:“?”
應黎:“我多大他多大啊。”
甯歡歡:“沒準那楚老闆也是個神人呢,我看你倆挺聊得來的啊,而且你也不要多想,現在的男的可會裝了,可能隻是裝得很成熟,實際上隻是撩撩而已。”
應黎:“撩撩?你說話口音怎麼不太對勁?”
甯歡歡:“就是撩,你懂吧?不是聊天的那個,而是撩撥你心弦~的那個撩。”
應黎:“知道了,閉嘴。”
甯歡歡忽然不說話了,戳了戳應黎的胳膊,一不小心戳醒了富貴,富貴本來想伸出頭吓唬這個敢戳醒自己的人,悄咪咪伸出來一看是甯歡歡,就老老實實地不吭聲了,又躲了回去。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了一陣風,沙子将應黎的眼睛迷了起來,應黎的眼睛眨了兩下,眼前就站了一個人。
“聽說有個人和我們玉溪十八巷打擂台,還真吸引走了一撥人,你猜她是誰?”
熟悉的聲音在應黎頭頂響起。
應黎睜眼,剛剛還提到的主角就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一襲黑西裝,工工整整的,手裡還握着一把純黑的雨傘。
“好傘。”
黑傘本應沒有什麼好看的,但靠近一般的傘是不會有那種通體舒暢的感覺的,更何況,開了靈目之後,這把傘又是另外的模樣——
那傘尖分明是骨頭,卻光滑無比,甚至泛着金光一點;墨青色自骨頭為中心暈染而下,愈來愈淡,但奇異得是,最淡處卻是最絢爛之處,金光不再吝啬,如金色顔料,如荊棘、如爬藤,交織着彙成瑞獸踏蹄的那一點雲,點睛之處,是一片純正的朱紅,紅到什麼地步呢。
紅到不該在這世間出現。
應黎發現自己怎麼也都移不開了眼睛:“......這傘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