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嗎?”
拿傘的人稀松平常地問她。
應黎眨了眨眼睛,忍着那點喜歡收起了靈目:“我是想要,也得你給呀。更何況,這傘說一聲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你倒是拿着它當拐杖用,也不怕磨壞了沒有地方修補。”
楚晤輕輕笑了一下,眼睛略略垂下看她,倒是聽話地把傘拿在了手中,即使這樣會顯得愚鈍:“也不是不能給你。”
應黎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楚晤看了一眼甯歡歡。
甯歡歡了悟他的意思,撇了撇嘴,往旁邊走了走。
楚晤摸了摸傘身:“我這次應該會和十八巷徹底鬧掰,你雇我,這把傘就送給你。”
這個條件不難答應,正因為不能答應,應黎才退後了一步,想起剛剛和甯歡歡兩個人讨論的内容,應黎的表情更奇異了:“你、你不會喜歡我吧。”
這次楚晤沒有反駁,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看得應黎後背都有些起毛了,而後輕輕地、嗤笑了一聲:“你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打探你之前想向我打探的消息?”
這一句話點名事物本質的能力也有些強,導緻應黎愣了一下。
應黎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些強烈地想恢複記憶,明知道一個人跟你大概率是熟識,你卻不記得,甚至隻能被對方帶着走的情況實在讓人有些惱火。
“楚晤,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恢複人的記憶?”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東西被扔向她,應黎下意識地抓住了,是傘!
好了,随便吧記憶。
“走吧。”
楚晤大步走在前面,給應黎看了個背影。
應黎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測,她甚至覺得有些沒有依據:楚晤、有沒有可能,就是麒麟?
思緒電閃雷鳴之間,應黎忽然想起了那副被自己除了吃飯、有事情出門以外研究了很久的話,那幅畫上面的禁制并不是什麼同歸于盡的禁制,好像隻是在别人的底子上,又加了兩筆很像自己之前會嘗試去做的禁制筆法——
雖然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在成為神明之後研究這些奇怪的東西。
或許,那幅畫真得跟自己有關,而有關的另一個對象,大概率就是麒麟。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那麼念頭就不會消失。
甯歡歡委屈巴巴的聲音在應黎耳邊響起:“黎姐,你們終于聊完了?”
應黎猛然回神,想起楚晤跟自己說的,今天的事情涉及到他們十八巷的一些盤算,就覺得似乎不該帶着戰五渣甯歡歡去:“聊完了,我覺得今天的場合,你不适合去吧?”
甯歡歡不滿地揪起了嘴角:“黎姐,你是不是忘了,因為春姨和白家有關,你才不讓她來,還說帶着我,你去忙的時候,我可以在旁邊套套話,沒準就能套出來點兒什麼呢。”
甯歡歡話音剛落,應黎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說來也是巧了,在前面仿佛刻意回避和應黎産生什麼交流的楚晤,遇上了自己的熟人。
這個熟人呢,寸頭,抱着一個卦筒,穿得倒是比楚晤更像一個從事玄學的人,雖然是奇奇怪怪的寸頭配道袍,但看着臉和通體氣質,像是一個比較靠譜的人。
‘小卦王’周奇好不容易見楚晤一次,原本想着想着和楚晤讨論一下玄學方面的事情,卻在看到了甯歡歡之後,有些驚奇地湊了上來:“欸,小姑娘,你這印堂發黑啊,要不要來上一卦?”
應黎挑了下眉:“我覺得我是挺需要看一卦的。”
周奇這才看向應黎,‘唔’了一聲:“好奇怪,你的命相。”
應黎:“好了,不用占了。”
周奇連忙攔住她:“馬上。”
話說完,就有一根簽像是被什麼頂出來的樣子,跳了出來。
周奇愣住了:“跳卦?”
周奇蹲下身,翻開一看,乾卦。
乾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卦,飛龍在天,是為乾。
但是周奇學卦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為一個人占過這種卦,更何況是跳卦。
跳卦,顧名思義,就是壓不住的卦。
自從周奇開始真正地步入玄學的門檻之後,别說是跳卦了,那是一次手滑都沒有。但是從事玄學的人也都知道,真正有本事的人從不會隻依靠偶然性很大的卦筒,周奇也是如此,更是當場從懷裡拿出來一串銅錢,一把銀簽,看着有五六十根。
應黎擡腳就走,周奇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使旁邊慢慢地聚集了很多好奇的人也沒有打斷他。
一個小時之後,周奇看着結果目瞪口呆:“乾卦,坤卦。”
兩行鼻血,一行淚血從周奇的臉上緩緩滑下。
“我以為你會攔着你這個熟人。”
回到一個小時前,擡腳走了幾步,和楚晤并排走的應黎這樣說道。
楚晤不以為意:“總得讓他得到些教訓,他過往認為自己就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所以什麼都能算,什麼都敢算。”
應黎:“那你的命相呢,他算過嗎。”
楚晤沉默了一會兒:“算過。”
應黎‘哇’了一聲,因為有着剛剛的猜測,所以問他:“所以你是什麼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