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前,看門的丫頭會告訴你迷陣位置,以及在頌家迷陣中需要注意的事情。”頌詩歎息,“此術尚且不知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既然你意已決,我也會讓人将晚夢下在洛曳身上,隻不過……”
頌詩最終搖了搖頭:“罷了,感謝你帶來我需要的東西,夫君,送客吧。”
一切自有定數,無需再多言。
目的已達,洛明堂很快就返程。
回程路上,洛明堂還在琢磨頌詩的話時,正在行駛的馬車忽然進來了一個人。
約莫是在路上等着他經過呢,對于此人各種不要命的行為,洛明堂駕馬車的随從早已見怪不怪。
這人已經一身白袍,帶着一個奇怪的面具,完全掩蓋住整張臉,隻能看到他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睛。
洛明堂抿了口茶,看向來人:“什麼事,匿光。”
對于洛明堂親自跑來柳州的舉動,匿光還是很好奇,不過他還有更好奇的問題:“對洛曳用異族之術,就不怕會對她身體造成什麼損害?”
“就算不施展異族之術,兩年後她也會死,你不也知道嗎?”提起洛曳,洛明堂沒語氣不變,仿佛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沒記錯的話她是你堂妹吧?真是薄情的人。”匿光拍了拍手,對于洛明堂這個合作對象他還是很滿意的,“隻可惜我第一次見她是在那牢中,之後就被浮光殺掉了呢,所以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搭上元止,将青雁令交給給她的呢?”
“從柳州返程後,她在路上,遭到達奚鹿琴的追捕,随後她下落不明兩年,直到那場火才見到她,她被指控為縱火者,因此下獄。”
達奚鹿琴?那個讨厭的北溪女人……知道的還不少。
匿光思索着,輕聲嗤笑。
難怪洛明堂會讓自己去給程維兆送信。
讓她安分點,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的告誡那個北溪人不一定放在眼裡。”匿光撐着臉道。
她可不是安分的主。
“無所謂,北溪人,做不了幫手,那就隻能做被舍棄的棋子。”茶飲盡,洛明堂将茶杯倒扣在茶盞上,神色晦暗。
“我仍是猜不出,你找元止下落,要殺她的目的,你對青雁令,沒有興趣。”手指輕輕搭在茶桌上,洛明堂撐着臉仔細端詳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暗衛,不止一個元止,洛曳也可以将交給其他暗衛,為什麼他非要讓自己找那個叫做元止的暗衛,取她性命?
“你我合作,你為青雁令,而我為你手中的人脈去尋人,我們各取所需,其他的……便沒有再過多探究了罷?”匿光的聲音還是讓人聽起來親和,之過那雙漆黑的眼睛已染上幾分冷意。
這般合他心意的合夥人,可不能草率地殺了,隻要他沒事少探究自己,匿光覺得還是能暫留他性命。
“也是,當下……各自做好各自之事。”洛明堂雖多疑但也不追問,左右此人對自己還大有用處。
兩年後洛曳死在獄裡,但青雁令已在暗衛手中。
那時的洛曳消失了兩年,再出現時就被帶入獄中被人殺死。
原本的他也以為洛曳死後洛樹手中的青雁令已經再也無法找到,但在他生命的末尾時,那個東西的消息出現了。
是由一個暗衛交給了國君,也就是說,洛曳消失的那段時日,她一定接觸到了暗衛,并将青雁令交給了那個人,隻不過那名暗衛身份不明,恐怕隻有國君知曉其身份。
而匿光說自己和那個暗衛交過手,知曉她一點信息,那自己就姑且信他。
至于達奚鹿琴……信已送出,這一次,他已經對那群北溪人做出警告,不能輕易再對洛曳出手,一旦洛曳再消失,那就不好找到她了,即便自己在洛曳身旁放了個新的燕羽 。
原本那個叫做燕羽的女人連人都看不住,被北溪人殺死在飛霧山中。
不過一枚看管洛曳的棋子,若這次也失敗,那就再換一個。
*
蓮花池涼亭處。
洛明堂走後,頌詩抱着洛明堂帶來的藥,神色猶豫不定,呢喃道:“我做錯了嗎?翡玉大人。”
屏風的另一面,走出來另一個紫衣女人。
“我們隻是順勢而為,他既帶來了能治好阿詩侵蝕的藥,即便前方是龍潭虎穴,我也會答應。”還未待女人開口,聞先生搶先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隻要能救阿詩,無論什麼,他都會答應。
翡玉淡笑,将一幅畫打開放在石桌上,順便在頌詩身旁坐下:“各取所需,我沒理由阻攔。”
“晚夢,會讓洛曳那個孩子夢到很多東西,甚至是還未發生的事情,就如同那個窺見先機的洛明堂一樣。雖不傷及身體,但晚夢可能會對心神造成很大的傷害……我反複問洛明堂是否思量好了,并不是在替洛明堂猶豫,而是在為洛曳那個孩子猶豫。”頌詩很為難,她想出去,如果沒有藥,她将永遠被困在這裡,因為隻有這裡能夠抵禦侵蝕。
“但你還是答應了,對嗎?畢竟也隻是可能。”翡玉心情極好,果然這麼久過去,頌詩還是這麼好,“晚夢到底是好是壞,和中了它的人有關,心神這東西……一向是難以揣測。是好是壞還真不好論述,不過那叫做洛明堂的孩子可就沒這麼好了,飼養晚夢,可真不是件好事啊~”
說起來她的小徒弟任務目标好像就叫洛曳?忘記了。
“那孩子憑借自己窺得先機之便,為得青雁令無懼報應,想來在他知曉的先機裡,自己怕是命不久矣,所以根本不在意飼養晚夢的條件。”聞先生道。
“唔,我恰恰覺得,這孩子想要逆天改命呢。”翡玉朝聞先生招手的同時一把拉過頌詩,指着畫上的一處示意夫妻過來看,“不過想改命嘛,首先得不信命啊……不聊那孩子了,你們幫我看看,畫上的這個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呀?”
“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