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來說,這是個不知情就被卷入的小世界,對于蕭皎卻是真實的一生。
哪怕燭淵要将他帶出去了,在這個誕生他的世界經曆的一切,依舊會影響他很長時間。
而再聽一遍,燭淵眼裡的憐惜仍是止不住,心中對蕭皎的心疼泛起。
擁住的力道更緊。
無聲的淚水落下,燭淵握住那有些單薄的肩膀,拉開。
不複剛剛還有力氣和自己耍心眼兒的模樣,此時的蕭皎眼中是難掩的痛苦,淚水的暈染讓他顯出幾分脆弱。
燭淵低頭吻過那泛紅的眼角,順着淚水流過的痕迹往下啄吻,最後鼻尖相貼,抵住蕭皎的額頭。
這次不再是緩兵之計的淚水,一直壓抑在蕭皎心中的痛苦,在燭淵溫柔的态度下從厚厚的冰牆試探着現出幾分。
僅僅溢出幾分,便似剜心。
被燭淵察覺,溫柔耐心地撫·慰着,接納他所有的不安痛苦。
蕭皎也沒有什麼示弱的心思了,對上燭淵重新柔和下來的眼神。
多年無人訴說的委屈和剛剛以為要失去的惶恐,頃刻一起湧上眼睛和鼻尖,塞住喉嚨。
也正好說的差不多了,他閉上嘴。
怕開口便是哽咽。
一雙哭的水霧朦胧的眼,鼻頭微紅,正可憐巴巴望着燭淵,像個被抛棄的小動物。
燭淵有些無奈,他就不該借題發揮。
本想着這一下,讓蕭皎長個記性,不要沒人護在身邊就幹危險的事。
沒想到,空惹的人回憶起往事,白白又傷心一場。
對着這樣的蕭皎,燭淵不能違心說自己不心疼。
無聲歎息,他認栽了。
光暈裡,燭淵側過臉,貼上柔軟的唇瓣,舌尖探入,撬開唇齒。
摟住蕭皎腰,穩住他的身形,一個有些輕,安撫的不含其他含義的吻。
蕭皎的心也随之安定下來,張嘴接納着,卻不閉上眼,就那樣看着燭淵,手中的衣袖不斷收緊。
淡金色的眼睛,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吻畢。
蕭皎喘息着趴在燭淵懷裡,眼尾紅色暈染,水光潋滟,臉頰紅潤起來,嘴唇有些腫。
靠在燭淵的胸膛,聽着和自己一樣有些快的心跳,他有些恍惚。
就這樣過去了?
燭淵最恨别人欺騙,盛怒之下,再也不見也是可能的。
卻就這樣輕易翻篇。
“那幾個沒被抓住的老家夥,沒跑,是我殺的。”
這是要将一切趁現在翻開,怕被查舊賬?
蕭皎面上鎮靜,眼中的躲閃暴露了心思。
燭淵勾唇一笑,配合着回答:“嗯,你難得出門,四個還是五個來着?”
見蕭皎擡頭睜大眼,他更想笑了。
哪怕沒有恢複記憶,好歹他在生死線上也是來回滾的。
随随便便就能放一個藏着爪子的人在身邊,還沒那麼傻。
“胡蕪會幹那些事,是我暗示的,妖管局有好多被我埋下的線。”
燭淵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餘光是蕭皎有些驕傲的神情,眉眼微彎,
“嗯,是栖伽那批人吧,能力不錯,為妖管局減輕壓力了。”
又說了幾件事,看燭淵都知道的樣,蕭皎郁悶極了。
自以為自己是瞞着燭淵,沒想到所有動向都在他眼裡。
蕭皎捂住臉,好像有些自暴自棄,語速加快,“我一開始纏着你,是想讓你厭煩我的。”
一反剛剛立刻就回應的态度,燭淵觀察着蕭皎的肢體語言,很快了然。
有些僵硬起來的身體,加快的心跳。
無一不在告訴燭淵,前面鋪墊那麼多,這句話才是蕭皎想說的。
沒讓他等太久,
“嗯,看出來了,不像追求者,像個沒有斷奶的小崽子。”
誰追人那樣追,動不動就要抱,他差點以為蕭皎父母其中一方,有鳥族血脈。
這個回答,蕭皎本該高興的,燭淵不計較那些。
但是,他望着燭淵的眼神有些幽怨。
撐起身體,對上那雙紅眸,他有底氣了,
“阿淵,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讓我留你身邊,是生我氣,氣我騙你嗎?”
是蕭皎離魂被抓住,是他騙自己吧?該燭淵質問吧?
瞧着蕭皎此刻微擡下巴的小模樣,燭淵捏了捏他的鼻子,
“是,我也要道歉,我一開始收留你,目的也不純。”
“我知道,誰會對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那麼好。”
此話一出,燭淵捧住蕭皎的臉,想到他的經曆,随即有些憐愛的在鼻尖上落下一個吻。
反正蕭皎都坦白了,那自己也說了吧,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但我救你,是為了化龍。”
燭淵仔細望着蕭皎的眼睛,準備看看他的反應。
但是,為什麼蕭皎臉一下子通紅,眼含春色,還嗔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