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把玩起自己桌上平時解膩用的幾塊玉牌,邱及越發覺得他這般行徑很是有趣。
“大人,那邱小姐......”
“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好似一件不關自己的事。
打馬的車夫是自己心腹,此刻聊起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大人,我可是聽說那位邱小姐男女不忌,要是想從她身上撈點好處的話這會不會更輕松些?”
他這番話倒也不是故意想引自己去做什麼,就是自己在聽說了關于這位邱小姐的些許事情後也不由得萌生這樣的想法,
可是那些風流事與今日所見時的舉手投足可完全是兩個人,再仔細想想今日那素手輕籠茶盞之人,尹昭一時很難決斷:“再看看吧,反正考核一事聖上也早就安排了,此次來不過詐她知道什麼而已。”
有些事情尹昭并不願意告訴他,再多糊弄了幾句之後就安靜在馬車裡休息。
夜裡邱及的及嶽閣大擺宴席,坐在主坐的邱及左右皆坐着人,面容嬌好不說,身若無骨般倒在其左右肩上,偶爾伴着場上氣氛在邱及耳邊笑着什麼,如紅燈籠飽滿的唇點在邱及耳朵上,惹得邱及不時轉頭和她們嬉笑。
到後面衆人熏醉之後,秋朗在旁邊眼睜睜看着自己家小姐竟然借着長桌的視差,伸手去解别人衣服!而那被解的人更是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态,挺着腰巴不得小姐解得再快些。
最後秋朗實在看不過眼費了好大勁才把邱及從她們懷裡拉着起來,可沒曾想躺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鋪到邱及腿上抱着不讓她走。
拉拉扯扯間秋朗看着邱及身上裙子都讓人往下拉,面上頓時一冷,擡腳剛想照那人臉踩過去,本來醉熏熏不松手的人忽而就倒在了地上,手也跟着松開。
往後在上樓的路上和管事的予鳴升說了幾句,再就沒有管樓下的宴會如何吵鬧。
模模糊糊間察覺自己在被人架着,邱及全是一冷張口就喊:“秋朗!秋——!”
“小姐,您再動我可就托不起你了。”早就知道她酒醒後會這樣,一路上秋朗都在提防着她亂動,所以還是抓穩了她。
進屋後将邱及輕放在床上,待簡單為其梳洗更衣後再為其床邊置小桌溫壺醒酒茶說:“小姐,這間房是偏房,也是您特意安排過的。”
“嗯。”
也許是困的厲害,也可能是酒并沒有醒,在秋朗關門前邱及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一句。
邱及其實是個不太喜歡喝酒的人,這邊的酒比她那個時代的要難喝不說,品質稍差些還能看到浮沫在其上。
胡思亂想了一會後,邱及也懶得伸手去勾那隻有半臂遠的茶盞,雖說在昏光中它們看起來像是木制的并不用擔心摔着。
一覺睡醒感覺到外面依然全黑着,借着記憶伸手去碰茶壺發覺已經都涼透了,那便大概是淩晨四點,也就是寅時了。
本想就這般坐起來,邱及卻忽然感覺到屋裡光亮不太對。
靜悄悄的房間裡不知從何來的光線有淺有深并不稀奇,但自己床前投下的影子分明要更深些!
邱及眯着的眼随着影子的輪廓看過去,不過這動作已經是她無意識的舉措,此刻她的腦海中是一片異樣的白,像是雷暴炸亮的那一瞬。
“還想裝睡嗎?”
她說話的聲音倒是清冽,這讓今晚本就止放浪了片刻的邱及又想做些什麼,加上她好像對自己沒有殺意,于是邱及就支着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知道俠女前來我家裡何事?我這要錢到是有些,可也算不上多富啊。”
還待想些什麼推辭,自己床旁起夜用的燭火卻亮了起來,明明晃晃間照出這位半夜造訪的貴客身段。
身姿好看的邱及見過不少,畢竟想在公爵府裡做事身姿不好也是不會要的,可即便如此像她這般挺立的邱及也是少有見過。
要說面前人是某家的小姐,邱及可絲毫不會意外,但一想到自己這偏房難能找見,再看那大開的窗戶,還有莫名燃起的燭火。邱及想想還是稱她為女俠更好。
見她還是沒有後話,邱及目光也逐漸大膽了些開始往她面上看去,那雙豎瞳裡冷冰冰的目光讓她又假裝路過轉去看别的,心裡卻在這一刻湧起了滔天雲浪。
豔若桃花,冷若冰霜,眼中無喜無憂仿若這般行徑對她而言以為常态。邱及面朝着床頭緊盯着上面的勾畫,想的卻全是方才那匆匆一瞥下她的容貌。
心裡有塊地方躍動起來,讓邱及就算在這可能關系生死的時候也忍不住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