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似雲回頭就瞧見是自己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會似雲從秋朗臉上竟然看出了些歡喜的意思。
“姐姐在想什麼?”
“小姐沒有和我們說她要去哪,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本來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剛剛還笑着拉自己衣袖的秋朗面上冷了下來:“姐姐天天就想着小姐,現在小姐走了也還想着她。‘明明小姐說的什麼我們照做就好了’,這句話可是姐姐你親口說的。”
對自己妹妹的性子似雲也隻是無奈更多些:“好了好了,先回閣樓吧,小姐去益州玩了,閣樓的年賬予管事也做的差不多了,我們幾個倒是也可以多輕松些。”
關于這點秋朗倒是點點頭承認了下來,不過看起來她顯然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至于已經出發的邱及和白明兩個,在邱及的安排下車夫将馬車開到遠過及嶽閣一些的路邊停下,随後便讓他自己駕車往益州去。
“你隻需要去益州的總司那報道,說我們到了益州境内才下車的就好。”
“這個活倒是簡單,不過兩位路上要小心些,出了事可不能怨在下。”
“我們有分寸的。”
邱及并沒有和他談太多,在馬車遠去後邱及自然就看向了白明問:“現在就輪到你帶我了。”
“那就按照我們談好的,我叼着你過去。”
說到這個邱及就不高興地撇嘴:“就不能我坐在你身上嗎?”
“你抓不住的。”邱及這念頭近些天一直在說,可惜的是白明咬死沒有松口。
現在看她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邱及于是也懶得再和她說,隻提醒她千萬不要露餡。
“這你大可以放心,我心裡還是有分寸的。”
言畢便是化身成了數十丈長的白蛇,伴随着若有若無的雲絲萦繞在她周身。随後白明先是在尖牙上挂好行禮,然後才再把邱及叼在了嘴邊。
正當白明欲走的時候,邱及卻是又出言讓她先停停:“你能不能讓我進你嘴裡。”
白明猶豫的片刻,但想想她這樣确實也确實不太方便,一時便也答應了下來:“可以、”
邱及不知她的聲音是哪來的,畢竟都沒見這白蛇張嘴。不過在白明仰頭一甩将她和行李一齊接到嘴裡的時候邱及心裡是慌張了瞬,但在這緊張後邱及沒覺得自己身上有被磕着碰着。
倒是周圍肉肉地感覺讓她很是滿意和舒服。
而預想中可能會需要她忍受的味道也是沒有的,甚至在白明飛起來的那刻,浮空的感覺讓她有種是自己在飛的錯覺。
雖然下一刻就落回到了她牙前,邱及找好了位置坐下打理好自己後才将箱子也放好在身邊,接着趴在了白明的蛇唇上往外瞧。
入眼是湛藍天色與層雲相貼,風聲隻呼嘯在白明的齒外,沒讓邱及察覺到一絲風。
不過想到自己此刻能往外瞧見風景是因為白明的蛇牙沒法并攏的緣故,她就又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正沿着記憶中路線飛行的白明聽到了邱及在笑,隻當她是沒見過此時外面的景色而心滿意足,于是沒有多作理會。
邱及這段時間倒是悠閑,外面的景色看厭了就轉躺回到白明嘴裡來睡會,要是想吹風的話就伸出半隻手到白明的牙外面,感受到那可以說是磅礴而又刺骨的寒風就可以讓她又瞬間打消掉這個念頭。
“看到增報河了嗎?”
“我就是沿着增報河走。”
“那你認得到哪才算到益州嗎?”
“不知道,但是我們說好了是去放河燈的地方。”
倒是也沒有說錯,隻是邱及本來還想看看這沿路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來着。
邱及有些無聊的敲着白明的牙齒,片刻後卻惹得白明一甩腦袋,讓自己在她嘴裡翻了個身。
捂着半空中甩到牙邊上磕着的手腕,邱及當即就不高興地朝白明喊道:“不高興就說嘛,我又不是一定要敲。”
沒有應答,邱及突然卻是感覺自己身上開始變得有些輕盈了起來,手腳不自覺的外伸,還有那向上浮動的兩箱行李,輕碰一下還會小小的反轉一下。
正當邱及看着那兩箱子又想笑的時候,自己靠着的地方卻是突然消失讓她整個人往後倒去,白蛇的身體在她眼中如光雨般消散。
還不等她情緒有所轉變,邱及隻覺得後領處衣服讓人一下提起,垂下的腳尖碰着地就慌亂地站穩,倒是也沒讓她有功夫為方才的墜落感發出什麼感慨。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是青白石色的過河橋,河面排開兩側堆着的商船不說,還有數葉小舟上載着人從她們所站的橋下撐杆而過,留下漾開的水紋。
恍然如夢一般。
邱及望着四周像是勻州又不像的樓宇,知道她們這就算是順着增報河到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