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的位置看着有些小,讓邱及幾次想伸手去比劃下,可手上幾次擡起,最後卻都隻是握到了另一隻手上。
她覺得母親不該在這,至少也該有個大些的地方才是。
其實這墓地所預留的位置已經很大的了,大約有一人多寬兩人多長的位置,隻是邱及無心将其真正看進眼中來。
墓碑黑底白字,上面刻着對母親的贊詞和名字。
自己從未在記憶裡見過她,可是這會卻與先前在畫中相見全然是兩種心境。邱及開口還未出一聲,便是覺得喉間幹得厲害,眼前也是轉瞬便覺得辣了起來。
這模樣怎麼說的了話呢?
不住地用手腕擦着眼邊的淚水,心裡卻仿佛分出了另一個人,這會正笑話着自己怎麼這般無用。
見她一個人默着聲快哭成淚人,白明隻能抱過邱及到懷裡來。因為覺得她這會多半聽不進去什麼,所以隻幫着擦她眼角的淚水。
好在她是很快就把這情緒收了回去,看她眼角紅着像是一尾紅魚,白明便低頭親了親她眉眼處:“這會也知道了位置,要不要晚些再來?隻有我們兩個的那種。”
并沒有得到回答,邱及隻是靠在她懷裡向那墓碑看着,片刻後才松手再站回到了那墓碑正前的位置。
她就隻是看着,目光偶爾偏向别處,但很快還是再回到了面前的墓地上,久久都沒有和白明再說什麼。
往後夏請夏行便抱着祭祀用的物件走上山坡來,一行人首先到最高處拜祭天地,然後再為前人依次燃香,最後等到了夏明平的墓前,邱及親手為其點香,和母親說了幾句話。随後一行人就也沒有在山坡上多留,依次又下了山去。
“我們就在這邊吃飯了,晚些要是你想回去的話我們可以一道,對了,住到家裡來吧,在酒樓住着實在不太像話——就住到你母親以前住的地方,你覺得怎麼樣。”
夏仆莊在拱門處說完後便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邱及,隻是這會邱及這會也還沒有想清楚:“爺爺,我帶來的人可不少,而且他們并不太熟悉府上的事情。”
“他們要是不願意的話,依然可以住在外面。不過也可以帶着他們過來,反□□上空房很多,而且你母親的院子也是一直都空着的。”
話裡的意思倒是很明顯的了,邱及想自己此次回來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能看看母親,而且還算得上是她突發奇想,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她并沒有想那麼多。
不過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夏仆莊心裡是真的希望她到夏家住下還是隻是在嘴上說說而已,畢竟十幾年未曾見過,而且還有着往前數兩輩人的恩恩怨怨。這些事情在她看到母親安然躺在夏家的山坡上之後就不多想再摻和。
夏仆莊這會已經看出來邱及在想什麼,而他也是幹脆的繼續向邱及說道:“你母親的房間我留了很久,就是想哪天你回來可以住下,說不定也會找到些她為你留下的東西。”
“那明日我便搬過來,不過我夫人要同我一道。”
“這是自然,隻要你們不介意就好。”
爺孫倆走在前面聊着,白明走在邱及身後,而夏請和夏行兩人則又在白明身後。
明明按理來說該自己和二哥走在中間才是,邱及在和老爺子說話倒也就算了,但她為什麼走在自己前面?
夏行想到這心裡便開始不服氣了,正想自己是該走前去提醒下這個沒分寸的家夥,好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可在面前那黑衣女子轉頭來看了他一眼之後,夏行這個想法就随風散了,
他很怕這個人到時候把拳頭砸在自己鼻子上,要是因為這個破了相,到時候他再想去外面找姑娘玩可就難了。
夏請在旁邊看着自己老弟因為别人姑娘一記眼刀就吓得不敢再多往前一步,覺得很是有趣:“怎麼不上多上前走了?”
“算了,給她些面子,不過這是看在咱侄女的份上,要是換了旁人,哼!”
雖然還什麼都沒做,但夏行得意洋洋的态度又好似什麼都已經做完了似的,這番操作看得夏請是直搖頭,卻也沒有多理會他。
望着面前這個身着玄衣的姑娘,啊不,是夫人,夏請多少還是不太相信這人能在擦身而過的間隙用隻一拳的功夫把夏行手臂上打黑了一塊。
可夏行身上的印子卻是實打實不會撒謊的,而且在女人面前總是得意自滿的夏行居然也是在自己問到的時候坦然承認了下來,讓他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說,她那文文弱弱的樣子,真把你打得手都擡不起來?剛剛抱東西的時候不挺有勁的嗎?”
“你是有毛病吧?誰大冬天搬那點東西能出一腦袋汗?你瞧瞧!你仔細瞧瞧!”伸着腦袋到夏請邊上,隻一眼就能看見他額頭上滿是油光,惹得夏請相當嫌棄地朝外多走了一步:“行了,别把你那腦袋湊過來!趕緊給我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