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夫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想寫對聯的啊。”
“嗯,我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邱及合身向她,取下腰間的那塊白玉蛇牌到手上,向着窗那邊透過去,隻覺得那小蛇的輪廓越發的清晰起來:“夫人找些自己喜歡的就好,比如成仙的,或是講述與蛇有關的句子。”
她說着倒是輕松,但白明依然不覺得這是件簡單的事情:“就算你這麼說,到時候也要翻書去找以前的人都寫過什麼,那不還是件麻煩事?”
夫人這句話讓邱及也是忍不住跟着笑起來:“夫人要是這麼說的話,天地下就沒有簡單的事情。我們為了來這坐了近兩個月的船,難道就不麻煩了。 ”
說得有些道理,但白明知道她隻是想讓自己去把那對聯給寫了而已,所以也沒有入她的套:“就算邱郎這麼說,該你做的事情還是一件都不會少的。”
“那我也隻能聽夫人的了,不過我說的這麼多,夫人難道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種類?”
硬要說的話她對邱及口中關于蛇的詩句還是有些好奇的:“我想聽你說說關于蛇的有哪些詩句。”
“肯定有的。”
“嗯,那你說說看。”
肯定是有很多詩句是和蛇有關的,但此刻白明這麼向她問,邱及一時還真想不到有什麼詩是與蛇有關的,大多時候都當作是一個象征,在詩中被一筆帶過了。
看着白明好似隐隐有些期待的目光,邱及實在說不出自己想不到這話:“肯定有的,隻是這會我想不到而已——夫人等我三天,不!等我兩天,晚些我就一定能找到專門寫蛇的好詩!”
她信誓旦旦的模樣讓白明并不覺得真的有那樣的詩,何況她在開始學習人類的時候就有讀過前人所寫的詩句,她可沒覺得古人把蛇當成過什麼極好的動物,就算有也多是跟着在别的神獸後面當個陪襯。
想想還是别為難她的好,白明于是向邱及搖了搖頭說:“算了,你還是幫我找找有沒有關于修仙的詩吧,我對修仙的興趣可比蛇要高出不少。”
見她改口說了另一個簡單的主題,邱及當即就勾起了白明的手道:“那我們就說定了!到時候那對聯就寫關于得道成仙的詩!”
話音剛落邱及便覺得自己這一前一後的态度很像是心虛之人的所做所為,所以馬上就又接着說:“不過夫人要是改了主意,晚些告訴我就是。”
今天餘下的時間就沒有太多的事情,而去父母房間的事情也讓邱及推到了隔天。
“小姐,這便是那邊的鑰匙。”
“我知道了——話說還不知道老婆婆的名字?”
這位老婆婆尋常眼睛就隻餘有一條縫,邱及這會發覺她好像稍睜開了些,不過旋即她就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錯覺。
“老身名叫姑惑少,要不是小姐問的話,我恐怕都要把這名字忘的差不多了。”她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絲笑意,隻是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她好似并不太喜歡說話一般,想到這邱及也沒有再與她說什麼,轉而就帶着白明往母親住的那房間去。
剛一走過正房用來與庭院所隔的假牆之後,邱及望着四周的模樣,隻覺得自己好似一瞬踏足到了千裡之外的京城。
“和你帶我去看夏夫人的地方很像。”
“嗯,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步子沒有在這停留太久,邱及和白明兩人四處看着,走過庭院後就到了正室的廳牆前,在這同樣是空落落的一片。
這裡的抽屜肯定是不會有母親的畫像,所以她也沒有在這久留的打算,繼續就往前走去。
走過前廳就見一個小小的庭院,邊角擺着一個大水缸,上面蓋着闆子,這會正有半萎的軟枝匍匐在上面。
已經是入冬的時候,看到這幕邱及并沒有太多的意外,隻是覺得這在庭院裡實在不太好看。它要不然和周圍其他的雜草一并枯落,要不然就該自己翠綠盎然,這兩種都比它現在半活不死的樣子要好看太多。
邱及很清楚自己為什麼在這庭院裡的目光會鎖在它身上,因為她自己也是病怏怏的樣子,而那跟草的模樣很是像她。
沒有多猶豫,邱及就走上前去把那株草給拔了下來,然後随口丢到旁邊的地上:“這裡面我沒有來過,夫人覺得和京城的家裡有沒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不同,就是一模一樣。”
“那我們先去書房看看吧,他們的卧室晚些再去。”
見她望着自己,白明知道她是想自己在前面帶路,于是就先走在了前面。
書房和父親在京城的房間樣式很像,隻是沒有中段的屏風,在櫃牆上則是許多金銀玉器,不過更多的是些琉璃制成的擺件。
邱及并不覺得琉璃所制的東西好看,花花綠綠的沒個定型,而且還貴的要命,比她手上的玉還要貴得多。
走近去到書桌上,看着那做成有拳頭大的褐色筆架山,覺得這個算是少數她覺得好看的東西:“好像沒什麼好看的,這裡應該都是我母親生前喜歡的物件,可能有我父親和兄長的也不一定。”
白明這會已經将這書房裡的一切都看過一遍:“大多都是你母親的,她應該是很喜歡琉璃的擺件。”
聽白明這麼說,邱及心裡當下就換了想法:“這些花花綠綠的倒也算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