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左右都是各樣藥堂,不過邱及并沒有聞到太多藥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冷的緣故讓那些味道都如自己一般昏昏沉沉的不想動。
感覺周身更冷了些,邱及不由得将已經取下的雪披再重新挂上,然後向自己手上哈氣。
“為什麼天氣突然冷了些?”
“要進山裡了,總歸是會冷的。”
聞言邱及點頭就不多問,但白明卻是将目光久久停在邱及周身,片刻後就在車廂裡好似閉目養神般不出一言。
在車廂裡坐久了很是無聊,加上夫人也不知怎麼在那休息,邱及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拉開窗簾朝外看,而這次因為外面榮念君說他們已經将要到山前了,所以便将腦袋多往外探出去些。
即便是這樣,邱及也隻能看到一半的山腰,等馬車再過去些,便能見雲如倒鬥,又于半山處似白虎下山撲向山腳,留下像是利爪分山的數道雪白爪痕。
邱及本意是想再多看看,可迎面的寒風讓邱及很快就再縮回到車廂裡,摸着面上的冰涼讓回過神來的她覺得自己但凡少一件衣裳都要被凍死在外面。
手指尖也是冰得發紅,邱及為自己十指間相互捏了捏,然後卻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看向白明,卻是隻見她在一旁閉目休息,不過正當她想再拉開窗簾看看外面那座山的時候,白明的聲音随即響起:“怎麼了?”
“有些冷。”
邱及本來還想知道問她為什麼不讓自己周身暖和些,可想到她先前對去見那隐士就相當抗拒,這會說不定也是因為受到那人的影響才不能多分神在自己身上。
不願再讓她生氣,于是邱及隻簡單說了一句話後便往車廂中間移過去,當方才隻是她自己随口一說而已。
白明見她這小動作自然猜出來她是覺得冷了,不過就在剛剛她也做完了些事情,眼下自然再有精力分在邱及身上。
即便如此,白明還是向邱及靠了過去,随後将自己取下的雪披蓋在她們彼此身上:“一會就不冷了,剛剛分心走神了而已。”
“嗯。”邱及眉眼微眯,欲言又止。
馬車走得很是穩當,就好像是坐在家裡的床上那般。許久之後,邱及她卻還是忍不住向白明問道:“夫人剛才是在休息麼?”
“不是,在和我們要去見的隐士聊天,她還是有些厲害的。”白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難掩失落,而且也是及其不甘心地接着說道:“她在除了打架之外的事情上,都比我要稍厲害些。”
“能打過别人就是最大的厲害。”
“真會誇人,不過夫人可要記得一會不能這樣随口誇她,否則我心裡是會難受的。”
在她清冷冷的面容下說出這番話,讓邱及不知該答什麼好,所以隻點點頭說一會肯定不誇那家夥。
這會兩人間難得再打開了話匣子,邱及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再問多些:“不過夫人既然這樣說了,那他應該也是像夫人這般求仙問道的人吧?”
“是,而且她活得比我長些。”
邱及與她說到這總算是明白了散台這地方的權力大緻是如何劃分的了,不過眼下她卻是無心在此,因為要是按白明所說,這兩人要是言語不合打起架來的話可不是自己一個凡人遭得住的。
“你會和她打架嗎。”邱及想到這便是直接了當地問白明想知道她的回答。
“不會,都是修仙的人,不會說随随便便動手,那樣有阻仙路。”
“那夫人先前為什麼說自己打得赢她?”
沒有動手打過,而且那人還要比她活得長些,照理來說不該是那隐士更加厲害才對嗎?
“因為我清楚自己可以。”白明并不多往後說,邱及想或許他們之間有别樣的判斷戰鬥力的方式也不一定。
等邱及掀開窗簾朝外看去的時候,兩旁已經能見到漸起的山坡和落于山下的霧氣。因為事先知道路上沒有什麼酒樓,所以邱及他們在停下原地休整過後才繼續往山裡去。
為他們帶路的隻有一個以往送菜上來的夥計,不過想到仲尋雲也大緻認得路,所以邱及就沒在這個事情上想太多。
或許也是因為白明在自己身邊的緣故,邱及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比往常失去了太多的謹慎,不過想到她在自己身邊,那些謹慎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
“話說這個山叫什麼?它該有個名字才是。”
“小姐,這山聽他們說好像是叫虔塵山,不過是誰取的,有何用意就都不知道了。”
鲈寺一邊駕着馬車,一邊向邱及繼續答說:“這山的名字早在我祖爺爺那時就叫這個名了,不過就是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取了這麼個别扭的名字。”
“那估計前後得有百年多的曆史了,說來你們家裡在這的時間也真是長啊。”
“小姐不知,祖上幾代人都是在夏府裡幹長工的,這才有了小人今天,這都還得多謝府上大人們賞家裡一口飯吃。”
“倒也不必說這些,我年幼時便去了京城,都不知道有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