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又重複了幾遍,裡邊無人應答。
“陛下——”
仍舊無人應答。
外間的宮女也慌了,三人一對眼,腦海裡浮現了白天秦玅觀昏過去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唐笙的雙腿快過了腦子,慌慌張張往裡跑去
“陛下?”唐笙語調發顫。
古有晉景公陷廁而卒,她們三個一齊侍奉,總不能讓秦玅觀浴池溺亡吧。唐笙越想越急,越想越覺得腦袋涼飕飕的,險些被水漬絆倒。
浴池周邊有薄霧模糊視線,唐笙本人也有點近視,焦急間血條系統已經自動打開了,唐笙滿浴池找起了紅綠相間的光條。
這一開,唐笙更崩潰了:除了找人的人正在冒光,水池子裡是一點亮光也沒有。
她帶着哭腔朝池子裡喚道:“陛下——”
這一喊,池底那人卻有了動靜。秦玅觀從水裡鑽出來,一副被人打攪後分外不耐煩的表情,頭頂空了大半的血條既沒閃爍也沒縮短。
唐笙見了,差點哽咽。
秦玅觀抹去臉上的水珠:“聒噪。”
“您今早暈的突然,奴婢們實在是擔心。”唐笙嘴上這樣說,心卻道,這人身子骨幾斤幾兩自己是一點數沒有。
秦玅觀聽了她的話,眉頭稍顯舒展。她探出一隻手,對唐笙道:“扶朕上去。”
唐笙收起裝出的委屈神情,乖乖伸手。
濕潤的掌心打濕了她的,秦玅觀出水的一瞬,略帶暖意的水珠濺到了唐笙的前襟,濕潤的涼意拂過了她的脖頸。
“力氣不小。”已經穿上中衣的秦玅觀回首,“習過武?”
唐笙回想了一下原主人設,果斷道:“沒有。是您身量輕。”
秦玅觀展開雙臂,由人整理衣袖:“你今日說要貼近禦前?”
唐笙反應過來秦玅觀是在問她在窗前說得那番話。
“奴婢憂心三法司來拿人。”唐笙抿唇,“奴婢也會些醫術,也可侍奉在您左右。”
“怎麼?”秦玅觀覺得有些可笑,“朕都發話了,三法司的還敢将你綁走不成。”
“萬一哪天我走夜路,被暗處的人打了一悶棍,然後就被裝麻袋裡拖走了呢?”唐笙聲音悶悶的,說時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秦玅觀的神情。
整理好交領的秦玅觀轉身,朝唐笙邁步。
清新的皂角香攏了過來,下一瞬,唐笙的胳膊被人握住。
秦玅觀沿着她的手臂摸索了幾下,歎息。
“跟着方箬習武,即日起記檔禦林司。”
方箬就是那位藍衣蹀躞帶女侍,秦玅觀這是打包将她丢到侍衛堆裡了,禦林司是離帝王最近的侍衛堆。這是個極好的去處,唐笙的心情一下明媚了,眸光也随之明亮起來。
“謝陛下隆恩,奴婢日後一定為陛下擋刀,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辭!”
“油腔滑調。”秦玅觀衣袖拂過她的面頰,隻留給唐笙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