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聲音被隔絕在劇院裡,深怕被會藏在巷子裡像富人乞讨的窮人們沾到一丁點兒便宜。就像那些昂貴的燈光一樣。
燭台微弱的燈光隻照亮了萊斯利腳前的一小寸土地,她在房間中巡視,密密挨挨的鐵架床上大部分人都已經呼呼大睡。她彎下腰為一個熟睡的ji女拉上了垂到地面的被子,舉起的燭台照亮了坐在窗戶上的阿薩。
“你該睡了,我的孩子。”萊斯利走到阿薩身後,輕聲說道。
阿薩低聲說道:“這裡有強盜,有ji女,有竊賊,修女,我睡不着。”
“我們有更簡單的解決他們的辦法,為什麼還要保護收容他們呢。給他們一個再度犯罪的機會?”
萊斯利把燭台輕輕放在了阿薩腳前,微弱的光讓阿薩的眼睛折射出不屬于地球人的藍色來。萊利斯對阿薩說道:“他跟我說過你的情況,阿薩。”
萊斯利溫柔的視野卷過那些睡夢中的人,她說道:“他們大部分人出生于困境或是成長于災厄,寒冷,饑餓,疾病,每一個都能把他們帶走,當他們為了一塊面包而铤而走險的時候,我們能以此為罪嗎。保護他們,教導他們,或是威脅他們,讓他們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那假如是開膛手傑克呢?”阿薩說道,“他也值得被保護嗎?”
“那些原則值得遵守嗎?我沒有謹記教誨,我違背了一個義警該有的底線。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我,我……”
“按你的心走,孩子。”萊斯利說道,她的眼睛裡好像有星光,“如果你覺得錯誤,那就去改變他。聽從你的内心,堅定你的準繩,做你所能做的,你願意做的。”
阿薩愣愣又不說話了,萊斯利牽起她的手,把阿薩帶到床上,為她掖好被子,又是把唯一的燭台放到了她床邊,說道:
“而現在,你該睡了。願主保佑你。”
“願主保佑你,萊斯利修女。”
萊斯利離開房門走入黑暗中,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開膛手傑克将她屠殺在公墓前,鮮血染紅了聖母像。下城區的煙霧已經漸漸彌漫到上城區的墓地,灰蒙蒙的天刮着細雨,水滴凝結在追悼者的帽檐上。
萊斯利修女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哥譚城中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他們圍在萊利斯修女的棺木周圍,為她哀悼。而那些真正受過萊利斯修女恩惠的人卻被排擠在墓地外,穿着齊整的仆人與他們發亮的馬車就好像一道圍牆,把世界分成内外兩個部分。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浮于表面,哥譚并未給抓捕開膛手傑克支出更多的資金與警力——他們隻是用布魯斯的錢填充了自己的腰包。
“教我打架。”傑森說,他臉上還有帶有跟學堂裡面那些妄議萊斯利是否就是那個鸨母的男孩打架留下的青紫。他們站在遠處的山坡上,遙遙看着棺木被蓋上了土,傑森仰頭看着站在高處的阿薩說道,“讀書什麼都做不了,我想要改變哥譚——就從這裡開始。”
阿薩低下了頭,兩雙藍色的眼睛互相投映着對方的模樣。
阿薩說道:“你可能會被誤解被排斥。”
“我不在乎。”
阿薩說道:“你可能會受重傷。”
“我不在乎。”
阿薩說道:“你可能會死,甚至沒人為你複仇,沒人會記得你,你的墓碑上不會有你的名字。”
“我不在乎。”
阿薩說道:“你會是一個永遠的流浪者。”
“我永遠不會在乎這些。”
迪克上前了一步,他按住傑森的肩膀,對着阿薩說道:“我會理解他治愈他埋葬他記住他為他複仇。
“我也會成為英雄,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提姆也仰頭看阿薩,他說道:“我也會是那個改變哥譚的人。”
前來送葬的人流紛紛散去,阿薩看見布魯斯在人流中被一個老婦人拉扯住,她嘴唇動了動,腳步像是被黏在地上,她對着傑森說道:“你們要學的不止是打架……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