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在當夜就回了家，沒有在收留所多待，他三天後就十六歲了，相關部門也不樂意多給自己找事做——屠殺太常見了，哪怕是蝙蝠俠出手，也總是會死那麼些人。

他推門進入的時候，就看見迪克帶着布魯斯與阿薩在采集指紋，地上用白筆圈出的死狀還沒處理，血污在地面上結塊，殺人現場還熱騰騰剛出爐似得。

“你們查完了嗎？”男孩問道，他低垂着腦袋，手裡抓着拖把和水桶，淩亂稍長的頭發擋住了他大半張臉。

阿薩想起那個新聞，猶豫着沒有說話。

“沒有，”布魯斯說道，“案發現場不能清理。”

“這是我家！”男孩突然暴起，他把水桶裡的水潑在地上，尖叫着對他們喊道，“滾出去！哥譚的惡魔！”

人形的白圈被水沖刷掉了一半，迪克随即就把他挂到了吊扇上，不滿的看着地上黏糊糊的一團，布魯斯踩在水裡，仰頭看男孩，說道：“你不想我們找到兇手。你母親跟另外一個死者有男女關系，社區裡記錄了幾次關于你的虐待事件。”他視線落在男孩松垮的衣服上，那裡露出一塊淤青，他接着說道：“顯然他們沒有停止。”

男孩像條死狗一樣被挂在那裡，陰影下的眼睛兇狠的看着布魯斯，然後突然腿一抖，落下淅淅瀝瀝的尿來。他大聲嘲笑着迅速躲開的布魯斯，在空中晃動，把黃色的尿水撒的更遠。

迪克甚至不想打他，他抱起布魯斯憤怒的離開了現場。阿薩看着瘋狂大笑的男孩，有些遲疑，這得來了迪克的怒罵：

“你還想在這裡伺候這個雜種嗎？走！”

男孩尖利的笑聲傳出去好遠。

“他在故意損毀現場痕迹。”提姆調出了男孩的資料，鼻青臉腫的男孩被社工裹在大毛巾裡，端着熱水坐在椅子上，跪在地上的女人給他膝蓋纏住紗布，“哦，他也叫布魯斯。”

布魯斯坐在另外一邊喝着雞湯面，迪克在達米安越來越憤怒的眼神裡悠然自得給他擦着頭發。傑森給兩個從外面回來的小孩煮了雞湯面，他對于這個案件一直持着保守态度。

“隻是處理幾個雜碎，沒必要弄的那麼清楚。”傑森說道，他坐在對面擦拭槍械，把一個個部件擦得锃光瓦亮，“下手有點兇，不過那是他們應得的。隻要他老老實實叫個投名狀，我不介意多一個助手。”

“他犯罪了，傑森。”布魯斯說道，“他以自己的意志在進行審判，那對男女沒有到死刑的程度。他是個罪犯。”

“哈，”傑森道，“被寵壞的小鬼。”

“等你長大了這個王國就會聽你的。”迪克湊在布魯斯耳邊甜蜜的說道，“現在，聽你父親跟愛你的叔叔們的話。”

“那就先把這個案子丢一邊。”提姆說道，“天太冷了，我不想折騰這事兒。”

“同意。”

“我就說該如此。”

“嗯。”

阿薩與布魯斯的視線在空中交集，最終他們兩個都選擇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