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自導自演,将他們現在的處境分析了個透徹。
首先,隊伍中的敵人是誰?是血皚城王室貴族的敵人,現在普遍認為他們是黃王的後人,統稱複權派。
複權派的目的是什麼?——取締杜家,清理杜義一方的貴族勢力。
複權派混迹在大遷徙隊伍的目的是?——跟蹤杜光遺,而且這應該是項長期任務。
為什麼刺客會對兄弟二人出手?——的确接到了跟蹤的任務,但也沒接到不能殺的指令。暴露了行蹤,隻能動手。
為什麼說流放隊伍裡一定還有複權派的殘黨?——因為隻出現了一個刺客,而單獨行動不是複權派的風格。
杜光歐叛變後,複權派的态度是?——暫且觀察。
為什麼杜光歐叛變後,複權派的刺客們就不出現了?——因為不想打草驚蛇,杜光歐與血皚對立,他們沒有與杜光歐相犯的必要。
那這樣的話,為什麼可以斷定,複權派一定混迹在大遷徙隊伍中,一路跟到了琉城?——杜光歐雖然叛變,但不否定他有回來稱王的可能性,其動向仍需時刻監視。
“所以,得知了這一切,剩下的就好說了。那夥人并不想暴露自己、與你對立。所以,我便想出身份審查及封鎖城門這兩計,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會在大典舉行之前離開琉城,而我們隻需要守住城門,将他們一舉捉拿,問題就解決了。”
方法是好方法,與其把這些人逐一挑出來,不如找一個契機,讓他們自己出現。
白熠的腦袋果然好用,杜光歐有時慶幸對方和自己在同一陣線,起碼大事上是這樣。
看在對方的确想出一個好法子的份上,針對對方剛才支支吾吾、像是對毒藥一事有所隐瞞的樣子,杜光歐就暫且不追究了。
白熠說完,斂眸作沉思狀,“而且,舉辦這場大典,我還有别的考量。激勵流民、恐吓敵人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我想通過這件事,逼這座城裡的一個人現身。”
杜光歐問:“什麼人?”
“那座白塔裡的人。”
“白塔?”杜光歐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他剛來琉城就注意到那座白塔,走到哪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它像有種魔力,讓每個來到這座城市的人念念不忘。
“琉城很大,我們來了一年,慚愧地說,隻敢在琉城外圍建立據點。再往裡走,便是内城,也就是那座白塔中的人所管轄的區域了。”白熠道。
“這琉城已經有主了?你怎麼不早說?”杜光歐問。這是關乎他們将來在琉城建立勢力的大事,白熠居然現在才說。
“琉城一直都有黃王那個時代留下來的原住民,隻是一直沒有形成一個城市的規格。而且,那個人沒有管理這整座城池的想法。”
“你好像很了解……那到底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人稱阿鬼。”
“阿鬼……”杜光歐念道,他對這個名字并不耳熟。
“在我來之前,就是她在維系這座荒敗之城的穩定,我見過她幾回,當時無論什麼合作都商讨得很愉快。但自從得知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後,她就躲着我,不再與我往來了。我們修建城牆,她沒出面,操練士兵,她沒反應,登門拜訪,她拒而不見。我不想與她起沖突,也不想與她開戰,但我也不能接受留下一個來自後背的隐患。所以,我想通過這次全城大典把她逼出來。”
“她會出來?”杜光歐問。
“我想,會。我來之後,外城并不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導者。但這次大典,是你的宣告權力的日子。阿鬼不會無動于衷,眼睜睜讓你占據外城,使她自己陷入困獸之圍。”
“……琉城居然還有這種情況,看來這次全城大典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