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将軍的話,白熠來了興緻,“有飯吃?”
杜光歐從門外招呼來一個仆役,叫她給他拿來一身正裝,他回到房裡來,瞥了白熠一眼,“沒邀請你。”
白熠眼神可憐巴巴,道:“我不能去?”
“那是我家庭聚會,你去幹什麼?”杜光歐問。
“這麼排外。”白熠抱怨。
杜光歐咂嘴,道:“你非要湊熱鬧?”
白熠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說:“我就是想看看你和親人團聚時恸哭流涕的模樣。”
“行,這是你說的。”杜光歐道,“你不覺得尴尬,你就去。”
“沒事,我就吃飯,不說話!”白熠道。
杜光歐迅速換上棕色的裘衣正裝,系上長披風,和白熠二人匆匆離開了房間,沿着長廊快步走向宴會廳。
天色很暗,廊道裡是昏暗的。
兩人來到宴會廳的門口,看到默龍大将軍也在門旁站着,他脫下了铠甲,身着闆正的黑色長大衣,未攜任何武器,隻是腰側挂着一個不知用來做什麼的黑皮口袋。
就連大将軍都是這幅裝扮,想必血皚的危機狀态已經解除了。
不過,看到他,杜光歐還是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大将軍也要參加進他們的家族聚會中來嗎?這聚會是不是來的人有點太多了?
他見到兩人來了,男人道:“請進吧,黎夫人已在裡面等候。”
杜光歐站定在宴會廳的門前,敲了一下門,然後雙手握住門把,将兩扇雕着花紋木門推向兩邊。
宴會廳中,一排排明晃晃的蠟燭燃燒着,照亮了整個空間,廳堂正中有一張長條形的桌子,上面蓋着純白的餐布,擺放着整齊的餐具,菜似乎還沒有上齊。
而黎禮就端莊地坐在主位之上,靜候她二兒子的到來,她的身後陰影處站着一排待衛,那些人總是和她如影随行。
仆人們恭敬地立在牆邊,另一側是一整扇玻璃窗,窗外可見長煌宮内庭的景色,内庭被切割成幾個小塊,用雕刻優美的石牆隔開,從不同的房間望出去見到的是不同的景象,而從宴會廳的窗戶望出去,可以見到一簇燒得正旺的篝火,一夥人圍住那篝火,在跳着歡欣雀躍的舞蹈。
“光歐,抱歉,大家興緻正旺,我便讓他們先開始慶祝了。”黎禮的聲音傳來,聽上去莊嚴、溫婉。
杜光歐并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誰,但他們在此歡慶,就代表他們肯定都是參與了父親計劃的人,果然,不止大将軍,母親還請了很多其他人來。
“不用向我道歉,母親,我很高興看到大家如此興緻高漲。”杜光歐道。
“快去坐下吧。”黎禮道,她看到了白熠,朝他溫和地笑,伸出手,請他坐落于一旁,“白先生,難得見到你,也請坐吧。”
“黎夫人,那我恭敬不如從命。”白熠咻一下落座,速度快得刮起了一陣風,像是已經按耐不住要大幹一場似的,但是,桌上菜沒上齊,女主人也沒開始享用,他一個旁客顯然隻能暫時幹坐着。
杜光歐落座,餘光瞥見大将軍默龍也走進宴會廳,關上門後,他就站在那門前,把守在那裡。杜光歐不禁又有些困惑,讓大将軍當門衛?這是否有點大材小用了。
在他分心的時候,黎禮的聲音響起來,“光歐,這孩子有話想對你說。”
杜光歐回神,看到黎禮身後的侍衛當中走出來一個人,立在主位的後方。
見到那人的第一眼,杜光歐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那人頭上纏着紗布,瘦長的身軀站得筆挺。
“沃風!?”杜光歐大驚,來回打量着對方,“你還活着?”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戰場上那時,沃風與複權派首領死戰,最終倒地不起,杜光歐還探過對方的呼吸,那時他的确是一點活人的迹象都沒有。
沃風上前來,突然朝杜光歐跪下來,低着頭道:“二殿下,我想對您正式地道歉。”
“這是幹什麼?”杜光歐不解,抓着他手臂,要把他拽起來,他不明白怎麼突然鬧這麼一出,沃風戰勝了複權派的首領妄杉,是功勞最大的人,他活着是突如其來的幸事,道喜都來不及,道什麼歉。
“是我太愚鈍,也是我被自己的判斷蒙蔽了雙眼,固執地認定您是叛軍,差點耽誤了城主的計劃,我罪該萬死。”
“那事都過去了,你當時信息不足,懷疑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