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星用手擋了擋陽光,輕聲說,“很多事情,等的越久,越會有變故。”
江淮然也在她身邊坐下,頗有些閑情逸緻地看天看地看看樹看人。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眼神一凝,推了推路衡星。
路衡星偏頭一看,是陶為遠。
他站在五班的遮陽傘下看着這邊。準确地說是看向季晚櫻。他的嘴角依然是帶着若有似無的溫和笑意,但目光沉沉,眼神裡充斥着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路衡星蹙了蹙眉,看向季晚櫻。
季晚櫻皺着眉回看過去,還動了動嘴,似乎是無聲地罵了句髒話。那邊陶為遠卻是笑了,笑的很開心。
路衡星蹙了蹙眉,感覺哪裡不對勁。
季晚櫻和陶為遠就隔着一段距離眼神交鋒起來,時不時還無聲咒罵幾句。但她越咒罵,陶為遠笑的越開心。直到操場上人漸漸多了起來,陶為遠才轉身,結束了這次交鋒。
他不看這邊以後,路衡星再看了眼季晚櫻。季晚櫻面無表情地對她揚了揚嘴角。
路衡星:“你裝的?”
季晚櫻扯了扯唇,“陶為遠最怕的不是我罵他,而是無視他。所以…”
路衡星:“所以你在跟他演戲。為什麼?”
季晚櫻點頭。
“如果我完全無視他,他就會發瘋,到時候會做什麼,我也不清楚。楊羽欣就是一個開頭。”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路衡星看出來了她掩藏的很深的無奈。
确實很無奈,誰遇到了這種聽不懂人話還趕不走的狗皮膏藥都會無奈。并且這貼狗皮膏藥還是要人命的。
路衡星看着陶為遠離開的背影,眼神冰冷。
該怎麼不着痕迹地弄…
001盡職盡責地突然出現。
【請宿主遵守法律法規,不要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
路衡星皮笑肉不笑。
【知道了。】
這還是個很重視秩序的小說世界哈。
不能直接把人弄沒,那有點麻煩了。她眯着眼想。
001很想提醒她,最近的情緒波動有點大了,都不像最初的自己了。
但現在這種改變也不是完全沒有來由的。
而且…也許這種改變是好事也不一定。
路衡星坐起身來,用手支着下颌,眼神放空地看着操場,腦子飛速轉動。
按照看過的那麼多小說情節來說,陶為遠這種人設的病嬌變态控制狂應該有一間暗室,暗室裡挂滿了偷拍的喜歡的人的照片,說不定還有過去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那如果找到了這間暗室,是不是就能威脅到陶為遠?無論是公之于衆還是毀掉。
路衡星指尖點了點下巴,忽然問季晚櫻。
“陶為遠家在哪兒?或者說他平時住哪兒?或者他有沒有經常去的地方?”
季晚櫻有些詫異。但很快想了想,回答。
“陶家在折桂,陶為遠周末會回去。他周内住在離學校車程二十分鐘的望月湖。至于常去的地方,好像沒有。”
折桂是市中心的高端别墅區,望月湖是學校附近唯一的别墅區。
路衡星咂咂嘴,這兩個地方,要進去都很困難啊。
還是先想想怎麼堵陶為遠吧,去家裡有點麻煩,看來隻能在學校周圍找機會了。
張子龍趕在400小組賽快開始的時候回來了。跑回來的。
所以比賽結果并不怎麼樣,但他自己看起來并不在乎。
謝昱珩和萬少陽慢了幾分鐘到操場。一到操場四處看了看,看清路衡星所在的位置,直奔看台而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張子龍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過來,臉色看起來更差,還有些憤怒。
路衡星蹙了蹙眉。
等他們進前來,還沒開口問怎麼了。
萬少陽就湊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出事了。”
路衡星:“出什麼事了?”
萬少陽看了一眼氣壓很低表情都快凍結的謝昱珩,輕聲吐出幾個字。
“有人向教導主任舉報阿珩和阿然談戀愛同居。”
“教導主任很生氣,叫林姐過去了。本來叫了阿然,我們借口阿然有比賽快上場了,所以等比賽完再去。”
“林姐讓我們趕快來找你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清遠一中對學生談戀愛其實并沒有抓得很嚴格,因為老師們都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知道少年人情窦初開,這個年紀免不了會有看對眼的人。隻要不過火,不影響學習成績,老師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多就是私下裡提醒提醒,不要太明顯。但同居就很明顯觸碰了底線。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對學校又是一重打擊。
而且楊羽欣的事情才剛過去沒半個月。
路衡星猛地擡頭,随即很快按住了身邊想要憤怒起身的兩個姑娘。
“怎麼會告到教導主任那裡去?知道是誰告狀嗎?”
原著不是跟班主任舉報的嗎?而且隻舉報了談戀愛,并沒有說同居。
而且,沒有原本的惡毒女配季晚櫻的話,又是誰舉報的江淮然?
看來這劇情不僅是不按照時間線來,還會自動升級。
萬少陽搖頭,“不知道是誰。但林姐說,告狀的人是看到了阿珩和阿然一起進了同一個小區。”
路衡星想了想:“晚上?那就隻有十一放假的時候了。”
“那時候我們不都在嗎?我們幾個很多時候都一起進出門吧。”
她有些想笑,還覺得有些荒謬。
“就憑這個?”
就憑這個就說江淮然和人同居嗎?
這個世界對女主角這麼大的惡意嗎?
萬少陽看了一圈朋友們的臉色,放輕了聲音說。
“我知道你們都很生氣,但現在的重點是,怎麼跟教導主任解釋。”
路衡星面無表情。
“單單解釋沒用,我們得用證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