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0。
太陽已經完全隐去了蹤迹,幾縷雲絲挂在灰藍色的天空。
路衡星一邊安撫江淮然,一邊想原著的劇情,腦子轉的飛快。
原著裡這件事的結果是什麼?
好像是就把兩個人叫去辦公室訓斥了一通,又把本來是前後桌的兩個人座位調開了。一前一後一南一北。可以說是各打五十大闆。
說實話各打五十大闆的處理方式并沒有什麼大問題。但這個處理結果并不能制止謠言,反而讓謠言愈演愈烈。
謝昱珩還好,他是男孩子,還是一個受很多人歡迎的男生。并且相當一部分的男生都以自己交往過很多女朋友為榮。
但江淮然就慘了,她家裡沒什麼錢,人也習慣了獨來獨往,身邊沒幾個朋友。即便她成績優異,作風也毫無問題。但沒幾個人幫她說話,或者說沒幾個人願意幫她。大部分人更喜歡從衆随大流,人雲亦雲。
一個清高冷淡的,還很漂亮的,沒什麼後盾的女孩子,是最容易被造謠的。
異樣的眼光和竊竊私語讓她不勝其擾,更有甚者直接沖到她面前問她一些不懷好意的問題。
即便有謝昱珩護着她,她也受到了很多傷害。并且謝昱珩越幫她,看不慣她的人就更多。
發展到最後,校外的小混混男生也來找她,笑嘻嘻地問她錢夠不夠花。
在路衡星思考的時間裡,一行人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辦公室裡隻有教導主任和林姐。兩個人的表情雖然稱得上嚴肅,但不算難看。
教導主任是個頭發還算茂密的中年男人,戴着銀色方框眼鏡兒,穿着白襯衫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一手拿着搪瓷茶杯,另一手拿着杯蓋。他用杯蓋撥了撥茶面,慢悠悠地嘬了口茶水。随即皺了皺眉,偏頭呸了兩下,可能是在呸茶渣。
兩聲報告從門口傳來。
室内的人看過去,入眼就是兩張面無表情的臉,一張比一張能凍人。
江淮然率先走進辦公室,謝昱珩在她身後頓了兩秒才跟着進來。兩個人走進辦公室裡後也是一左一右站的很遠。打眼一看,中間的距離至少還能塞三個人。
這個表現可以說是非常不想跟對方扯上關系了。
林姐看她們這樣,又好氣又好笑,但也沒說什麼。
教導主任看了謝昱珩兩眼,再瞟了一眼江淮然,推了推眼鏡,輕咳一聲,又嘬了口茶。
聽到這聲咳嗽,林姐嘴角抽了抽。她觑了一眼教導主任的表情,見他慢悠悠地喝着茶,但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
“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情關系到你們兩個人…”
她舉起手上的信封,往江淮然那邊遞了遞。
“有人舉報你們關系過密,你們先解釋一下吧。”
江淮然上前一步接過信封,拆開後看到了一張照片和一張折疊起來的紙。
照片有些模糊,隻能隐約看出是一個小區門口,但她和謝昱珩的側臉倒是被拍的清清楚楚,身邊還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那張紙是普通的A4紙,上面的字都是打印的,根本無法從信紙和字迹來判斷是誰舉報的。這個舉報的人倒是很謹慎,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迹。
看完以後,江淮然神色平靜地上前幾步說。
“林老師,主任,我沒有和謝同學關系過密,所謂的同居更是無稽之談。”
“這張照片很明顯是十一放假期間照的。放假期間我一直住在路衡星的家裡,我們經常晚上出門,所以被拍的幾率很大。這天我是和路衡星一起進的小區,我們手裡都提着隔壁超市的購物袋。我想謝同學應該是同一時間進小區,所以被拍到了。”
她向前走了幾步,将手裡的照片往前一遞,指着照片左上角一個離自己不遠地方穿着淺灰色運動裝的背影說。
“主任,林老師,你們看,這個背影是路衡星的,她今天也穿的這套運動裝。”
“你們不信的話,叫她來看看就知道了。”
林姐有些訝異,但很快就贊賞地看了她一眼。
教導主任從始至終沒有擡頭看她,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是慢悠悠地喝着茶,仔細觀察着茶葉。好像那杯茶裡有什麼很玄妙的東西值得研究似的。
林姐瞧了瞧他的神色,再看了看門外沒藏住的幾顆腦袋,彎了彎嘴角,又迅速收拾好表情,裝作嚴肅地問江淮然。
“那你知道路衡星在哪兒嗎?知道的話就去把她叫過來。”
江淮然抿出一個淺笑,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她将照片和信封放在辦公桌上,輕聲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在她走出門的那一刻,教導主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擡眼看向一旁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男生。
“阿珩,過來。”
謝昱珩頓了頓,垂着頭走到辦公桌前,低聲喊了聲主任。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有些無奈地看着他。
“你叫我什麼?”
謝昱珩:…
“元叔。”
教導主任,本名宋時元,是謝昱珩母父的至交好友,在她們去世以後也關照了謝家姐弟一段時間。
母父去世的那一年謝昱珩剛滿十歲,謝姐姐也才十七。而極品親戚們不僅不幫忙,還要霸占原本屬于她們姐弟的财産。關鍵時刻是宋時元伸出援手,将老友的孩子接到自己家裡養着,還找了律師代理老友留下的财産。
直到一年後謝昱珩姐姐十八歲成年,正式接手屬于她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