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路衡星一直有健身的習慣,還學了好幾年的自由搏擊,最近因為運動會,又天天在訓練。
所以她雖然看着清瘦,長袖衛衣之下掩藏的軀體卻充滿力量。
她擡眼看着面前的男生,眼神冰冷,語氣裡含着些不耐煩。
“不想挨打,就滾遠點。”
大庭廣衆之下,
兩人隐隐有對峙之勢。
路人經過都繞開他們,一邊走一邊回頭打量。
陶為遠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很快又壓了下去。
店裡看熱鬧的那些都安靜了,隻用目光緊緊盯着這邊。
路衡星見他沒反應,于是撸起袖子,開始在褲兜裡掏東西。
陶為遠手腕劇痛,看她手伸進褲兜,心中有些驚疑不定。怕她掏出什麼要命的東西,不由得後退半步。
路衡星瞟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施施然拿出一包濕巾,給了身後的人一張,自己又拿了一張。
季晚櫻接過濕巾仔仔細細地擦手腕,看着面前清瘦的背影,輕聲說了句謝謝。無視掉了陶為遠帶着期盼的表情。
路衡星慢條斯理擦着手指,順帶欣賞了一下陶為遠明明很不甘心但還要裝得彬彬有禮的模樣。
陶為遠強壓怒氣。
“路同學,這是我和晚晚之間的事情,你沒權利幹涉。”
路衡星似笑非笑。
“噢。可是我看到了,就不能不幹涉。”
“你…”
陶為遠臉色陰沉地看着她。
“路衡星,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
路衡星彎了彎眼睛,眼底一片嘲諷。
“不好意思,這件事我管定了。”
陶為遠還想說什麼,一偏頭看到了推開門走出來,站在門口的江淮然。
她的表情比路衡星還要冷漠一些。
陶為遠忽然感覺,如果不是路衡星擋在前面的話,江淮然可能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自己一頓。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陷入沉默。
陶為遠喉頭動了動,帶着乞求的眼神越過路衡星看向季晚櫻,很明顯還想說什麼。
但路衡星懶得跟他糾纏,拉着季晚櫻把人帶進了店裡,将人按在卡座坐下。随後坐在她對面,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幹嘛?”
江淮然也跟她一樣,雙手抱胸,面色嚴肅地看着季晚櫻。
“阿櫻,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季晚櫻知道她們明顯生氣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握着店員新端上來的一杯檸檬水,低着頭一言不發。
店裡輕柔的音樂和壓低的人人聲交織在一起,混合成一支節奏有些雜亂的交響曲。
這方天地的空氣卻幾乎冷凍成固體,壓得人喘不過氣。
路衡星盯了季晚櫻一會兒,見她不吭氣又擡眼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陶為遠陰着臉離開,剛剛還在店裡某個位置同别人竊竊私語的一個男生跟着他一起走了。
兩個人邊走還邊說着什麼,主要是陶為遠在說,那男生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
就要走過飲品店門邊的時候,那男生忽然回頭,帶着惡意的眼神毫不掩飾地落在季晚櫻身上。
路衡星心裡一驚,但不等她看明白,陶為遠和那男生已經從轉角處消失了。
她含着隐憂的目光落在季晚櫻的臉上,正想說點什麼,兜裡的手機卻适時振動了起來。
是張子龍打來的,問她們要不要去電玩城玩玩。背景音裡動感的音樂和喧嚣的人聲混合在一起,讓電話這頭的人都感受到了熱鬧快樂的氣氛。
這通電話打破了這方天地幾乎凝固的空氣。
店裡還是有一些隐晦的目光悄悄打量着這裡。雖然不少人并不帶有惡意,但還是令人不太舒服。
路衡星挂掉電話,将自己面前半杯冰塊已經化完了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不再冰涼的水通過喉管滑入胃裡,檸檬在水裡泡久了,酸苦中隐約還帶着一絲澀。
三個女孩子走出飲品店,路衡星和江淮然一左一右将季晚櫻夾在中間。
在上台階的時候,路衡星按住了季晚櫻的肩膀,低聲說。
“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要顧全自己的安危。”
“你可以不那麼信任我,但阿然你可以相信一下吧。”
江淮然也偏頭看向季晚櫻。
“阿櫻,别做傻事。“
季晚櫻原本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
“放心吧,我有分寸。“
路衡星視線從她顫抖的睫毛落到她緊抿的唇線,把那句你最好是吞了回去。
因為她知道,季晚櫻跟江淮然一樣,心思重性子犟,隻要做了決定,誰都勸不動。
但目前的情況,季晚櫻不一定能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