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商場。
相貌俊秀的少女少男相對而立,一個還拉着另一個的手。
商場内暖色的燈光打在兩個人身上。
路過的行人都要悄悄看兩眼。
說實話這個場面确實有幾分青春校園劇的感覺。
如果女孩子的眼神沒有充滿厭惡的話。
陶為遠死死抓着季晚櫻的手腕。
“晚晚,你就這麼恨我嗎?一句話也不願意跟我好好說嗎?”
“我喜歡你啊,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
他眼眶泛紅,眼裡含着淚,隐約還有些瘋狂之色。
季晚櫻嘲諷地勾起嘴角。
“如果你說的喜歡我是趕走我的朋友,陷害我,聯合所有人欺負我。“
“那這樣的喜歡,我不屑要。”
陶為遠仰了一下頭,将眼淚逼回眼眶,另一隻手緊緊地按住心口。
“晚晚,别這麼對我…”
他的眼睛狹長,眼尾微微上揚,這樣眼眶通紅,含着眼淚看過來的時候,有一種妖異破碎的美。
而季晚櫻并沒有看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心口的那隻手。秀眉微蹙,嘴角動了動最終沒說出什麼傷人的話,掙紮的動作也放輕了些許。
陶為遠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又恢複了那副眼底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抓着季晚櫻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放。
斜裡伸出一隻手,握住陶為遠的手腕,用巧勁一掰,将兩人分開,擋在季晚櫻面前,将人遮得嚴嚴實實。
是路衡星。
時間退回到兩分鐘之前。
路衡星本來半阖着眼靠在卡座沙發背上透過玻璃門看着店外,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檸檬水。
一邊喝一邊思考,陶為遠今天的目的是什麼。
按照她對陶為遠的了解來說,這人頗有些要面子,在學校裡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就算喜歡季晚櫻,之前也沒有多表露出來。
但今天,他忽然一反常态地開始進攻。好像已經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是他瘋了,還是季晚櫻給他刺激了?
路衡星心底有些隐憂,結果發現季晚櫻放松了掙紮的力度。大約是皮膚薄,細白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淺淡的紅痕,而對面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短路,不僅不放手,還試圖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路衡星輕啧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在心裡罵了幾句狗東西,正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本來面對陶為遠的季晚櫻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店裡,正對上路衡星看過去的目光。
路衡星忽然意識到,雖然季晚櫻都眼神裡都是厭惡,但她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甚至,還有意無意往前走了半步。
這是要幹什麼?
路衡星問詢的眼神從店外收回來,落在坐在她面前的江淮然臉上。
指尖在杯壁上輕敲兩下,倚靠在卡座沙發背上,問。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江淮然也皺着眉看着店外,聽到路衡星的詢問,收回視線看向她。
“你還記得,陶為遠參加運動會暈倒的事情嗎?”
路衡星:“記得。”
她眯了眯眼。
“我知道是季晚櫻做的,但這件事跟今天這出戲又有什麼關系?”
江淮然沉吟了一下,輕聲說。
“阿櫻最近都在有意無意地在陶為遠面前刷存在感。”
路衡星蹙眉。
“她之前說不會放過陶為遠,後面又讓我想辦法打他一頓,她想幹什麼?”
江淮然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阿櫻沒跟我明說。“
“但我有點擔心,她這樣,像是要以身入局。”
路衡星的眉心皺得更緊。
她向外看去。
季晚櫻的手已經完全貼在陶為遠的心口,手腕的紅痕顔色又加深了一些,但她眼裡的厭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靜,還有一些審視。
陶為遠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還有些欣喜若狂,擡手就要攬過季晚櫻。
路衡星越看卻越覺得,季晚櫻有點在演的意思,而陶為遠也不一定沒發現,他們在互相試探。
她猜不出來季晚櫻到底要做什麼,但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沉重。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
可能每個班都有一群男的到處起哄嘩衆取寵吧。
這店裡幾個班人員混雜,起哄的聲音就更大了。
有幾個男生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一起笑起來。
眼神還若有似無地往店外看。
路衡星隻能零星聽到幾句話,她微微偏頭,視線掃過那群男生。接着就像實在忍不下去了一樣,拉開店門,走到糾纏的兩人面前。擡手就将陶為遠那隻想抱季晚櫻的手用巧勁掰開,将他推遠了一些,把季晚櫻拉到身後。
陶為遠身高已經超過180,然而路衡星雖然矮了他半個頭,站在他面前卻絲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