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目睹了燭龍折磨人的全過程，陸雪研心裡也發怵，不敢忤逆，哆哆嗦嗦的上前，短刀被高高舉起，卻遲遲落不下去，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她哭着看向燭龍。

而燭龍冷靜得可怕，直接握上了她提刀的手。“我教你。”

手起刀落，鮮血四濺，陸雪研的眼被濺起的鮮血糊住，眼前一片血紅，瞬間就愣住了。

“偏了。”燭龍見那個堕神還沒死透，又毫不猶豫的補了一刀。

陸雪研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腦子都不靈活了，跌坐在地上，口中不斷的重複着：“我弑神了，我弑神了，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

這是她成長路上必須要經曆的一環，燭龍等她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才從身後摟住她，貼在她耳旁柔聲安慰：“對待敵人，不要心慈手軟，否則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陸雪研不認同他的做法，哽咽着反駁道：“他都已經那樣了，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

“你若不殺他，等他養好了傷，他就會千方百計殺了你。”

“我們一定要打打殺殺嗎？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陸雪研的想法過于天真，像燭龍這種在無盡的厮殺中存活下來的人，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但她的與衆不同還是讓燭龍眼前一亮，欣喜的同時又有些後怕。“今日，我若是沒有及時回來，現在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那個堕神死相極慘，陸雪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要是燭龍沒有及時回來，她今天可就慘了，被打死都算是輕的了，這才理解到燭龍的憤怒。

明顯感覺燭龍抱着她的胳膊緊了緊，陸雪研擡眼望去，燭龍的眼中浸滿了悲傷。“沒人能一直護着你，你能依靠的，隻有你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要對一個意圖傷害你的人心軟，所以你不用自責，也不用愧疚，是他先對你意圖不軌，他就該死，你并沒有做錯什麼。”

燭龍情真意切的安慰讓陸雪研一陣感動，淚水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

燭龍擡手，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又繼續說道：“别輕易落淚，更别讓人看到了你的脆弱。”

他今日的話有些多，又有些深奧，與他平日裡想形象大為不符，陸雪研好奇的打量着他，随即低聲問道：“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而燭龍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感到一陣心驚，不知是什麼樣的經曆才能讓他做出如此感悟。“我希望你能活着，即使墜入地獄，即使滿目瘡痍，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他的模樣太過悲傷，陸雪研不禁有些心疼，主動往他身上靠了靠，就像兩個孤獨的靈魂終于找到了伴，相互慰藉，相互救贖。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陸雪研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嬌羞，真的有很認真的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燭龍怔愣住了，欲言又止，過了很久很久，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樣悠悠回道：“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因此多看了兩眼，但你終究不是她。”

他倒是坦蕩，陸雪研就不高興了，又做了别人替身，随即苦澀一笑。“我不是她，你很失望吧？”